眼前是一片極爲可怕的場景,足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無數屍體從大廳頂上吊掛下來。
屍體一個接一個,遍佈在整個大廳中。
男女老少各有不同,他們舌頭都從嘴裏伸出來半尺長,從嘴裏吐出來的舌頭,垂到胸口。
屍體好像都是才死不久,看不出有任何腐爛跡象,面部完全扭曲,極爲可怕。
屍體吊掛的地方,雜亂無章,好像沒有任何規律可循,可我心裏卻莫名覺得,在屍體中間,有什麼我還沒發現的東西。
“沒見過屍體嗎?傻站着幹什麼?走啊。”
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正準備仔細看看,卻不想被人打斷,被推得向前衝兩步,差點就撞在屍體上。
心裏怒氣蹭的一下直衝上來,猛地轉身,怒視身後的人。
“幹嘛,幹嘛?你一個新人,竟然還敢瞪我?找死嗎?”推我一把的眼鏡女,惡狠狠跟我對視。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輕聲道:“這麼多沒有腐爛屍體吊掛在這裏,很明顯其中隱藏着什麼,不看仔細了,我怎麼敢向前走?你不害怕?你去走走看。”
我伸手對眼鏡女做個請的姿勢,要她先行一步。
眼鏡女猛地後退一步,她終於變得不在鋒芒畢露,喏喏道:“一開始,開始不是說讓你帶路了嗎?你,你怎麼讓我先走?”
我冷笑瞥了她一眼,膽小鬼,轉身繼續觀看那些吊掛的屍體。
剛纔幾乎是所有人都被屍體驚呆,沒空搭理我。
不知道眼鏡女是腦袋進水,還是神經大條,竟然對滿大廳的屍體視而不見,對我卻是不忘惡語相向。
我真懶得搭理這種二傻子,也沒理由搭理她,真牛逼就自己衝進去啊,推別人算怎麼回事。
“不是說穿過界限到達彼岸,就算贏得遊戲嗎?爲什麼咱們會來到這種地方?”有人終於說到我畢竟敢興趣的話。
他們這時候聊天,肯定沒有任何隱瞞,畢竟說的都是規則,也沒必要隱瞞。
因爲他們認爲,這裏所有人,都知道規則。
這話不好接,我也不會去接,就這麼安靜的站在旁邊,聽他們聊天。
“穿越界限,你是如何知道,界限是指那條臭水溝?如果界限是指我們所在的位置,咱們是不是應該從這裏走過去?”
忠厚男滿臉厭惡,他應該很反感這種來來回回的解釋。
這羣人還真是傻子,竟然連這點最基本的推斷都判斷不出來?
我現在是選擇的申沉局外人身份,站在旁邊對他們看得非常清楚,尤其關於他們這些的種種表現。
“不好說,咱們還有十人以上的時候,只要有人想跳過臭水溝,就會被撕裂成碎片,界限到底是指臭水溝,還是說咱們這會所處的位置,都不好斷定。”
“如果之前的臭水溝是界限,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應該是彼岸,可遊戲並沒有結束,說明咱們應該繼續向前走。”
忠厚男說話有些慢,好像在故意學人說話似的。
只是看一眼,我就趕忙轉過頭,看向另一邊,擔心會被女人反盯上。
她的推斷沒有錯,只是還差一些,比如說,其實我們已經越過界限,但還沒有到達彼岸。
這裏大廳,極有可能是去往彼岸的通道。
剛纔走過的走廊,都已經預示,我們正走在去往彼岸的路上。
遊戲沒有那麼簡單,任何遊戲都不會簡單,不可能會讓我們那麼容易就取得勝利。
“聽了這麼久,小夥子請吧。”忠厚男對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嘴角微微上揚。
我笑了笑,轉身向前走。
捂住自己的右眼,光用左眼注視周圍屍體,儘量把所有屍體都看在眼裏。
屍體在我眼前飄動,隨着腳步的靠近,他們扭曲變形的臉越發清晰可怕。
小孩子,看起來之多有幾歲的身軀,就這麼被一根粗-大-麻繩吊掛在半空中,那雙原本很可愛的眼睛,此時已經充滿血絲,迸射出令人心悸可怕的目光。
老人,臉頰上佈滿歲月風霜,滿臉的皺紋都怪異曲折,宛如一條條細小可怕的蛇,他的眼睛跟小孩子的一樣,瞪得巨大,充滿血絲。
年輕人,中年人,又或者,殘疾人,都這麼吊掛在半空中。
脖子的麻繩深深陷入他們皮肉中,將他們舌頭都勒出來大半截。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屍體中間,最讓我覺得古怪,是這些屍體竟然看不出又任何腐爛跡象。
光是從他們衣着打扮上,都能看出來,這些人的死亡時間都不短。
卻聞不到半點,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腐爛氣息。
空氣中,只有陳舊氣息存在,彷彿這些吊掛在半空中的屍體,都是一個個的裝飾,只是一些極爲普通的木偶。
我不敢觸碰這些屍體,更不敢檢驗這玩意是不是真的,只有繼續向前走。
“喂,前面帶路的小子,你能不能走慢點?走這麼快做什麼?找死嗎?”尖銳刺耳的眼鏡女嗓音,從我身後響起來。
我忍不住撇撇嘴,放慢腳步道:“你剛纔不是還要我走快點嗎?怎麼這會又要我走慢?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我想讓你怎麼樣,你就得怎麼樣,我告訴你,你沒有選擇的機會,只有聽從。”
我微微低頭,只有聽從嗎?
從書籤裏掏出一根鉛筆,在身後人不注意的時候,用鉛筆捅了下身邊屍體。
屍體是一位年輕人,雖然她的臉已經完全扭曲,嘴裏還伸出長長舌頭,可我從她外表的臉頰,還是能看出來,她曾經是一位美女。
在我用力的捅刺下,屍體猛地高高揚起。
一個屍體撞向另一個屍體,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宛如玩骨牌似的,一個接着一個,直到所有的屍體都搖晃起來。
“你,你做了什麼?”
眼鏡女竟然跳起來,第一時間指責我。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敢肯定,剛纔的小動作沒人看到,她這麼做,不過是借用大叫,掩蓋自己恐懼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