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傳來陣陣寒意，讓我手臂都有種快被凍傷的錯覺。
在我剛剛站好不久，周圍就冒出人影。
霧太過於濃密，我看不清這些人影都是做什麼的，只能勉強看到一些影子閃爍。
我大氣都不敢喘，死死貼在牆壁上。
人影一個個的走到我面前不遠地方，甚至還有兩個，幾乎是貼着我鼻尖走過去。
他們面無表情，臉色蒼白，雙眼瞪得巨大，沒有任何目光流露，身上更也沒有任何活人氣息，卻發出沉重的喘息聲。
我仔細看看，發現這些人，竟然全都穿着睡衣，好像是夢遊一般，特別有秩序的遊走在大街上。
心裏的恐懼感，在無聲無息翻滾，眼前這些人，宛如一具具屍體，站在原地不動。
從街道中心開始，直到我能看到的這些範圍，站的全是人。
他們看起來雜亂無章，卻又給我特別怪異的感覺，彷彿這些人都在做着某種特別詭異的儀式，就連他們站的方位，都有特別的規律。
至於在濃霧中，還有多少人站在周圍，我不清楚。
光是我能看到的，都足足有幾十人。
“沙沙”
彷彿是什麼東西在摩擦着地面爬行，身體觸地範圍很大，聲音也非常響亮。
冷汗冒出來的更多，因爲我看到，在漆黑的霧氣中，我竟然看到，無數詭異可怕的白色蛇，正攀爬出來。
這些蛇不是普通蛇，畢竟沒有皮肉，光一副骷髏架子，唯有在腦袋的位置上，能隱隱看到一對冒着猩紅光芒的可怕眼珠。
這副模樣的蛇，是個人都知道這些蛇不普通。
不知道多少條蛇骨架子，沿着街道爬行，難怪會發出這麼怪異的聲響。
蛇骨架每一條都有半尺來長，幾乎佔據了所有我可以看到的地方，地面宛如鋪了一層白色可怕的骨頭。
我現在渾身汗如雨下，身後衣服，完全被我汗水浸透。
身邊的牆壁帶來陣陣冰冷，我後背幾乎都被凍僵，胸口卻全是流淌的冷汗。
“刷”
一隻骨蛇突然鑽進旁邊人的身體，破開那人的衣服，鑽進他肚臍中。
那人露出一副極爲痛苦的樣子，身體瘋狂顫抖，嘴巴猛地長大，雙眼中，卻冒出令人心悸的憧憬與欣喜。
他憧憬什麼？欣喜的又是什麼？
骨蛇明顯是不懷好意，他卻欣喜接受，人都死了，還憧憬？這人不是傻子，就是神經病。
很痛苦，但那人卻沒發出半點聲響，就這麼張着嘴巴，渾身抽搐着顫抖。
在那人張開到幾乎快要裂開的嘴巴上，能明顯看出，他在笑。
在如此痛苦下，竟然還能露出詭異可怕的笑容。
看着他那副詭異而又可愛的笑容，讓我打內心深處就趕到心悸。
我緊盯那人，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那人原本是個很胖的男人，這會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
骨蛇很明顯在他身體裏吞噬他的血肉，偏偏男子還一副特別高興的鬼樣子，真他媽詭異。
說實話，如果不是猩紅圓桌的限制，我也許會衝上去給那個男人一巴掌。
男人帶着笑容，從我眼前漸漸變成皮包骨頭，眉心位置，一隻沾滿血跡的蛇頭拱破他骨頭，從血淋淋的洞裏伸出來。
搖搖晃晃的轉過身，看他轉身的模樣，我很擔心他，是不是要摔倒。
這種擔心很明顯是多餘，他身體佝僂，怪異向前趴着，腦袋卻耷拉在肩膀上，好像是腦袋太重，拼盡全力用肩膀扛着腦袋似的。
在我的注視下，他就這麼傾斜着身子，慢慢走進濃密霧氣中。
他絕對已經死了，沒有人可以在內臟被吞噬，皮肉被撕咬一空下活下來，尤其這貨的眉心還被洞穿。
我很確定他已經死翹翹，可一具眼看就要成爲骷髏的屍體，就這麼走開，確實有些嚇人。
屍體剛消失不見，鋪滿整個地面的骨蛇，快速退入濃霧中。
其他面無表情的人，都慢慢轉身離開。
他們走的腳步，跟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彷彿是飄蕩在半空。
我慢慢鬆了一口氣，這些玩意終於離開了。
心裏已經想好，等這些東西離開，我就要第一時間找到曹鬱跟小丑，打死我也不跟他們分開。
別管他們兩個的身份是什麼，待在他們身邊，至少能讓我安心些。
不像現在似的，隨時都有種瀕死的感覺。
“曹太一？人呢，這貨剛纔不還在這裏嗎？”
“刷”
所有正在退走面無表情的傢伙，猛地停下腳步，並同時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他們脖子彷彿是被焊死，在轉頭的時候，發出令人心悸的咔咔聲，感覺就像他們脖子都要折斷了一樣。
我可不敢答應，要知道，我現在正處在這羣玩意的中間。
要是這些玩意暴起傷人，我絕對是首當其中。
“根本就沒人，難道曹太一遇到了什麼？”
寧樂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宛如銀鈴般的聲線，在小丑那個粗獷的聲音中，顯得特別明顯。
該死的小丑，怎麼還把寧樂帶來了？
我來不及考慮，眼前的那些東西同時轉頭。
對，只有轉頭，直接一百八十度轉頭，身子沒有動。
說實話，十幾個人在我面前，來了這麼個轉頭，我差點就被嚇尿。
光腦袋轉到後背，是個人也得死，可這羣人不但沒有死，反而流露出詭異的笑意。
“曹太一，我找到寧樂他們，你快……”
小丑的喊聲還在響起，能聽出來，這貨正在靠近我。
我想了想，忍住牆壁上傳來的寒意，扣下一塊青磚，鼓起全身力氣，朝小丑聲音響起來的地方砸過去。
“啪”
青磚砸在地上，聲音傳出去老遠。
小丑喊聲戛然而止，只希望他能猜出來，我扔這塊磚的意思。
不過，對小丑這個二傻子，我真心不敢抱什麼希望，只求他不會亂叫就好。
“咔咔”
因爲扔磚的東西，我身邊兩個玩意同時轉頭看向我。
沒有任何視角的眼睛，還有那副面無表情冰冷的樣子，讓我心跳猛地加速。
我趕忙貼緊身後牆壁，大氣都不敢喘。
就連手上的另一塊磚，也不敢再扔出去了。
心裏對小丑，我可真恨不得罵死他，這他媽二傻子，都這麼明顯了，難道還沒看懂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