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們聊了很久。
天亮之後,我就要去大學報到,這天,我走的時候,師傅很欣慰的站在車外看着我,就像是一位老父親送走了一個剛剛長大的孩子。
最後,打的車已經從門口離開了,我看到師傅還在後面說着什麼,可是,我已經聽不到了。
大學生涯就這樣開始,初時,以爲外面的世界是美好的,可是那時候就明白,外面的世界在美好,我看不到自己的師傅,真的很不安心。
在大學裏,鏈接我跟師傅的,是那十個多小時的火車跟長長的軌道。
中途我回去過,那一天師傅做了我小時候最愛喫的東西,他坐在對面就笑着,我也笑着,殊不知那就是我跟他最後一次見面。
我回去大學之後,師傅寄來一封信,跟古董店的地址和鑰匙,和九陽錐,信的大致內容就是,“一仁,爲師此去定會花去不少時間,你好好的,勿念。”
看完這封信,我心裏咯噔一下,當時就請假,回去之後發現,師傅是真的走了,那時的我以爲是拋棄,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宿命。
三年之後的首次見面,也不知道師傅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我想着跟破地覺遠,提着行李,走進避風堂,裏面的裝飾很簡單,大廳上有個字框,寫着大大的四個字,邪不壓正。
“遇上什麼事了?”廳的盡頭有個桌子,有個穿白袍的男人坐在那裏,原本是在低頭用毛筆寫着什麼,擡頭看到我們像是中國人對我們發問到。
覺遠哥提着把行李放在門邊,直接徑直走過去,“言癡前輩現在在何處?”
男人留着一對八字鬍,聽到覺遠哥這麼問,擡起頭看向覺遠哥。
“不認識。”男人眼神裏沒有一絲情緒“有事嗎?沒有事我這要打烊了。”
“我們不是來加害言癡前輩的。”覺遠哥跟男人邊說邊叫着我“一仁,過來。”
我走到覺遠哥旁邊。
“把言癡前輩留給你的東西給他看看。”覺遠哥轉頭看向我這邊。
男人起身把閘門關下,帶着我們三個走到廳後房。
廳後房很大,像是跆拳道館一樣,很平坦,大約有十幾個人在這裏練着攻,看到男人都會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行李叫一聲師傅,然後繼續自己的練習。
“言癡現在處境很危險,想要加害他的人在泰國勢力很大。”男人邊走邊對我們說着。
“我這裏不能保他一世,不過你現在帶着九陽錐來了,有這個那邊勢力應該會相信言癡。”男人說着說着,走到場地的盡頭,盡頭有扇門。
隨着嘎吱的開門聲,門裏有個佝僂的身軀,就坐在那裏,用手撐着桌子頂着頭,似乎是睡着了。
然而此時我則是眼角有點刺痛,淚開始滲出來了,坐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不是我許久不見的師傅還能是誰?
似乎是聽到了開門聲,就那一恍然的回頭,眼睛一眨,淚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一仁?”師傅聲音有些沙啞,面容很憔悴,黑眼圈很重,要說以前師傅可是最注重養生,怎會把自己弄成現在這樣。
我看着師傅,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覺遠哥跟破地也注意到我的情緒了,覺遠哥拍了拍我的肩,“坐下跟言癡前輩好好聊聊吧。”
“爲師不辭而別……”
“總歸是重逢了不是。”我打斷師傅,微笑着說到。
師傅似乎有些愧疚,他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他對面。
我走過去在師傅對面坐下。
“一仁,這一路走來,想必你也知道爲什麼了吧。”師傅看着我。
“我明白,我們這一脈祖祖輩輩,不都是四處奔波,只是師傅爲何走的那麼匆忙?”我坐在師傅對面有些不解。
“有些邪派開始動歪心思了,我必須得趕在他們前面。”師傅目光流轉,從袍兜裏掏出那熟悉的旱菸,點燃抽了起來。
我則是無言。
“那接下言癡前輩你有什麼打算?”覺遠哥站在後面突然問到。
“說服力字派。”
target="_nk" ss="linkconten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