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夜空往下俯視,昏暗的路燈與月色下,錯綜複雜的小巷,有着三道極快的身影在此飛速穿梭。
畫面漸漸拉近至最前方的戴維斯父女,小女孩維奧拉勇敢地靠在父親的背上,探出小腦袋爲她父親偵查後方的狀況。
當風衣男闖入她的視線,維奧拉奶聲奶氣地提醒她的父親:“爸爸,那個壞人追上來了!”
戴維斯緊了緊抱住女兒維奧拉的雙手,他的速度又加快了。
幽深且狹長的巷子深處,一隻形態似人似鳥的扭曲生物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不合時宜地擋住了戴維斯父女的前路。
後方的風衣男右手向上一翻,一座散發着森然死氣的精緻鬼屋出現在他的手心:“夜已深,戴維斯先生。”
戴維斯神情凝重地停下腳步,側過身子,雙眼死死地盯住兩個方向。
一隻手抱住女兒,一隻手悄然被一隻魔術師手套所覆蓋。
轟!
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憑空而出,那燃燒的熾熱能量散發着足以扭曲空間的高溫。
他想借助火焰迷惑敵人的視線,從而利用他可以扭曲空間的能力逃跑。
但下一刻,那道可怕的火焰就自行熄滅了。
與此同時,又一道身着灰白長袍的身影立於牆上。他身上的長袍邊角有些殘破,但卻十分規整,像是有意而爲之的。
殘破的長袍隨風舞動,一條鏽跡斑斑,但牢固異常的鎖鏈被一雙不似男人的光滑玉手拖出:“戴維斯先生,這片空間已經被我封鎖了,安心跟我們走吧。”
聲音輕柔,一聽便知灰白長袍下的人爲女子。
“爸爸,這下怎麼辦?”維奧拉看到他們被圍住,害怕地對着她父親耳朵小聲道。
“不怕,爸爸會解決掉他們的!”
戴維斯輕柔地撫摸維奧拉的秀髮,示意他的女兒放心,他們會像之前一樣安然逃脫。
風衣男望了眼立於牆上的灰白袍女子,又看了眼似人似鳥的怪物:“嘿嘿,你們兩個來得還真及時,幫了我不少忙!”
“上面怕你又讓戴維斯跑了,剛好我們在附近的城市執行完任務,特地派我們來支援你!”
灰白袍女子冷淡地回了句,就不再說話,而是神情專注地凝視戴維斯父女。
雖然封鎖了這片空間,但她可不信戴維斯會就此放棄掙扎。
似人似鳥的扭曲怪物則是從始至終都沒回話,他周身不斷散發着和夢魘之物類似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風衣男見他的兩個幫手都進入了戰鬥狀態,他也是咧開嘴,周身的死氣使得他的面目愈發得猙獰:“戴維斯先生,你從西方逃到了東方,也該累了,不如進我這鬼屋放鬆一下?”
一記清脆的響指!
戴維斯那戴着魔術手套的右手當着三人的面製造出大量的煙霧,他躲在煙霧裏的身影也是漸漸扭曲,似是隨時都會消失。
“不好,這是消失之術,他要逃跑!”追捕戴維斯許久的風衣男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戴維斯用來逃跑的手段。
灰白殘袍女子面色一變,沒想到她封鎖這片空間戴維斯還能施放消失之術。
“沒人能在我的魂鎖下逃跑,給我定!”
灰白殘袍女子手中的鎖鏈飛掠而出,瞬息將戴維斯父女牢牢束縛住。但馬上,她的鎖鏈就如同在束縛虛幻無形的空氣,穿過了戴維斯父女的身體。
似人似鳥的怪物見狀,亦是飛撲而來,想要阻止戴維斯施展消失之術,但他也是穿過了戴維斯父女愈發虛幻的身體。
“化天爲鎖,畫地爲牢,魂鎖之下,虛實盡顯!”
隱藏在長袍兜帽下的臉色變得嚴峻起來,灰白殘袍女子雙手變幻奇妙的手印,她的鎖鏈也是變得虛幻起來。
待虛化的鎖鏈散發出幽光,再次束縛住戴維斯父女,灰白殘袍女子冷笑道:“戴維斯先生,你的消失之術遇到我,將無所遁形,乖乖跟我們走,可以少受點皮肉之……”
苦字還未出口,灰白殘袍女子的身體毫無徵兆地出現了麻痹的感覺。
一絲絲電流時不時在她的周身顯現,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
她快速掃了眼漆黑一片的周圍,一串又一串細長的電流貼着牆壁從四周向他們涌來。
風衣男也是注意到了周圍牆體莫名生出的電流,他剛想將戴維斯父女吸入他手中的精緻鬼屋裏,又一串電流從他的腳下生出,順着他的腳底流遍他的全身。
“嘶……”渾身一個激靈,風衣男被電得短暫失神。
就是這短短的一息間,一道周身閃爍着電氣雷光的男子猛然翻牆躍入這條巷子,快步掠向被魂鎖束縛住的戴維斯父女。
“敢從午夜玫瑰手上搶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似人似鳥的怪物終於說了第一句話,他怪物般的身軀飛撲向神祕男子。
誰想神祕男子的身形快若閃電,根本就不給似人似鳥的怪物碰他的機會,輕鬆地躲過了攻擊。
隨後他來到戴維斯父女身旁,抱起兩人就身化迅雷,以驚人的飛掠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不容易擺脫電流對他們的控制,風衣男與灰白殘袍女子只能看着小巷曲折幽深的盡頭,眼底流露出憤怒的火焰。
似人似鳥的怪物亦是臉色難堪異常:“剛纔那個人你們知道是誰嗎?”
“身形疾馳如雷,連臉都看不清,而且剛纔他使用的好像是與雷電相關的末那識,這還是我第一次遇見擁有這種能力的心覺者。”
細細回憶剛纔與神祕男子的短暫接觸,灰白殘袍女子從記憶裏找不出任何可以和神祕男子匹配得上的人物。
風衣男亦是如此,他也從未遇到過這樣一號人物,神祕且手段詭異。
似人似鳥的怪物分析道:“此人一來就直奔戴維斯,想來與戴維斯是熟識,或許我們可以請示下上面的人,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風衣男也是收起對神祕男子的忌憚,想到他們可是午夜玫瑰的人,頓時冷笑道:“對,不管他覺醒的末那識有多詭異、多稀有,只要被我們午夜玫瑰盯上,就別想安生!”
“你繼續追捕戴維斯,我們還要先回去彙報各自的任務,順便將這個雷之末那識的心覺者情報也上報了,他一定會後悔爲了救戴維斯讓他自己也成爲午夜玫瑰的眼中釘!”
……
東街區的某處無人深巷中,獲救的戴維斯父女被神祕男子放下。當他們看清男子的臉龐,皆是驚得合不攏嘴。
這人不就是下午他們遇到的安影嗎?
“大哥哥!”
“是你!”
望着戴維斯父女倆驚訝的表情,安影笑道:“是我,下午我看你們被一個風衣男追殺,就跟了上來。”
“大哥哥,你好厲害,竟然是會操控雷電的心覺者,好帥氣的能力!”
小女孩維奧拉雙眼生出崇拜的小星星,對於救了她兩次的安影,她充滿了好感。
戴維斯沒想到下午遇到的好心人安影也是心覺者,而且又救了他們父女倆,他也是激動地向安影表示感激。
安影笑着示意他們不用太在意,他一開始追來其實是想看能不能遇到剝奪視界的心覺者,並不是正義感爆棚才追來的。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跟戴維斯父女說,想到自己還沒找到與“視界剝奪”有關的線索,他就有些犯愁。
等等……或許他可以問問這對父女見沒見過類似的心覺者,戴維斯是心覺者,說不定見過!
想到這裏,安影詢問道:“你們有沒有遇到過可以剝奪他人視覺的心覺者?或者聽其他人提起過?”
戴維斯父女倆對視了眼,皆是搖了搖頭,他們並沒有遇到和聽說過這樣的心覺者。
在與安影道別前,戴維斯深深地鞠了個躬:“這位先生,再次謝謝你救了我們,我全名叫凱爾特·戴維斯,在離開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安影。”
知道了安影的名字,戴維斯神色一肅:“安影先生,你今天救了我們,很可能也會被午夜玫瑰盯上,希望你最近多加小心,我們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說完話,戴維斯就牽着他女兒的手轉身離開。
安影凝望着他們在路燈下漸漸拉長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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