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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語塞,再次默默垂眸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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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孽徒就孽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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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彷彿是被甄善徹底迷了心智,就算她要毀天滅地,他也緊緊跟隨,昏庸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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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林被自己從前最爲看重信任的徒弟險些給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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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心搞事業,怎麼就教出這麼個戀愛腦的沒用孽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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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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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林這口血都把面具給噴掉了,只是甄善還沒看清對方的容貌,無數利箭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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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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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臉色一變,攬着甄善,往後退去,秋霜出鞘,擋住那些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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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幾道黑影落在季之林身旁,用傳送符將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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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黛眉蹙起,卻沒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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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應該是季之林的爪牙,用的也是高級的定位傳送符,此時,他們八成是回到了辭鏡門了,她去追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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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兒,”季昀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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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搖搖頭,看向地上的血跡,“季之林也是捨得,竟以自己的心頭血和半身修爲來破我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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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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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看着他,眸中並無芥蒂,“他是他,你是你,你無需爲他犯的錯而自責,或是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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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滅了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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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搖頭,“我記憶還是沒有恢復,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也暫時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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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娘娘又想打死原身那抹殘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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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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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跟季之林打鬥時,那貨一直在躁動,刺得她心臟疼得厲害,如若不是她神魂足夠強大,早就失手被季之林給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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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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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都險些要懷疑,原身這殘魂跟季之林是一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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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甄善想着幫原身了卻執念,便問他,是否對原身動過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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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得到答案,還有見到季之林如此無情地要將她挫骨揚灰了,原身也該徹底絕望,執念也該消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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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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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差點被氣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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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那殘魂又直接裝死了,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再次隱藏起來,不恢復記憶,也明確告訴她還想咋樣。
這種辣雞客戶……甄善木着臉,簡直都想畫個圈圈詛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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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見她臉色不好,以爲她是在爲自己師尊殘害她族人的事情,眸光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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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拿出紙紮人,“我請了當年目擊一切的甄氏先人之靈,只需共情,就能知道昔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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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無需再猜測,甄氏當年的滅族慘案,絕對跟季之林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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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真的沒做過,怎麼會她一出現在甄氏族地,他就着急着來滅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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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剛剛他自己也沒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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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看着她手上的紙紮人,淺淡的眸子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沉沉頷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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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望着他蒼白的臉色,有一瞬,真的想說讓他別管,不要再夾在她和自己師尊間爲難,勉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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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論是她,還是季之林,他都無法做到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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摻和其中,卻又左右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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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心中微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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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事向來求公正,無愧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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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恐怕如今才知,有些對錯即使自己明白,但,大義滅親,談何容易?對方還是教養他長大的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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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聽過他提起季之林,眸中有推崇和尊敬,如同父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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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們之中,最難受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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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與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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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她擔憂的眸光,季昀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我沒事,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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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紙紮人,“雖是甄氏先輩,但共情還是有一定風險,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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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點點頭,“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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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後山一塊古樸的石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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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石碑看着普通,看久了,卻似乎心神都要被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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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石碑是甄氏第一任族長所留,以往是族人冥想時所用,但只有嫡系子弟知道,這石碑裏面別有洞天,只有甄氏直系血脈才能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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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並指,往石碑注入靈力,兩人瞬間化作兩道流光,進入石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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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裏除了靈氣濃郁一些,也並非什麼神奇空間,不過是個簡單的洞府額……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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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環顧四周,有些詫異地看向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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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恢復記憶,只是進入族地後,這裏的一景一物,都自動落入我腦海中,或許是因爲我自小在這長大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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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心中對原身又有些無語了,該記得什麼都記不起來,一些不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