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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當年大明湖畔遇到那個謝鬼畜，甄善感覺心口滿是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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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昀啊，你看我這三個月不是乖乖待在這兒了嗎？上次的事情，就是個意外，下次絕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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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要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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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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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沒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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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看着她，“那這次爲何不好好愛惜自己，大半夜吹冷風，讓自己受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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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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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秋後算賬的人不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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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現在情況完全顛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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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忍着心虛，鳳眸劃過一絲水色，楚楚可憐，“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平日裏，我努力裝着鎮定，半夜卻總是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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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也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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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原本她不打算說的，可，現在，爲了別讓他再繼續鬼畜化下去，有些可憐，還是要安排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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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季公子就喫這一套，見她紅着雙眸，心就軟得不行，怕她再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是我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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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縮在他懷中，脆弱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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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公子輕聲哄着，哪裏還記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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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抿着脣，似還很難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眸中卻劃過一絲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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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子能屈能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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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一會兒，甄善原本就風寒未愈，沒什麼精神地打了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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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就睡，我在這兒陪你，”季昀給她調了個舒服的睡姿，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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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眼皮有些重，但還是撐着問道：“阿昀，我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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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很喜歡她將他們的未來捆綁在一起，一邊輕撫她的脊背，一邊問道：“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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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隱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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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此事了結，往後，我不想咱們再涉足修真界的這些恩恩怨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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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沉默幾息，心中也明白，這事對他打擊也很大，最重要如今她成了一個凡人，如何他都不願她再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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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季悅說他匡濟天下的作爲，就這般讓他隱世，她心中有些許愧疚，但也不願糟蹋他的心意，更不想讓他在繼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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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輕輕笑了笑，“不都說夫唱婦隨嗎？你想去哪兒，我跟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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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眉眼一柔，“那我們就到處走走，途中若有你喜歡的地方，再定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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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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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放心不下寒緋櫻樹，路途中，若是找到一些有助於凝聚靈智的，我們就給它送來，等它能化形了，我們就助它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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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同意與自己隱世，季昀很是欣喜，話不覺多了幾句，在她耳邊輕輕描述着他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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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許久沒聽到她迴應，季昀垂眸，見她睡了，無聲輕笑，吻了吻她的額頭，拉起被子，將她抱緊，才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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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身邊，便是歲月安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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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回來，甄善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又有他悉心的照顧，風寒也好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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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也悄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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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緋鎮在山裏，冬天很冷，有時雪一下就是好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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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山，鎮裏的人基本都不會再出去，皆留在家中過冬，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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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氣寒冷，季昀擔心她如今的身子骨受不住，自然也不會在這時離開，兩人便先在寒緋鎮住下，打算開春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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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季昀打算出去採買年貨，甄善提議跟着去，但不意外地得了兩個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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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也沒鬧，只是，鳳眸含着一層水霧，默默地看着他，又委屈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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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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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兒，外面冷，出去莫着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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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垂下眼簾，捲翹的睫羽投下淡淡青影，黯淡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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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心揪起，原本堅定的原則開始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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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實在見不得她如此，他無奈嘆了一聲，妥協，從屏風上拿起一件白色的狐皮大氅，給她披上，拉起兜帽，修長的手指仔細地打了個漂亮的好斷絕，再拿起一個暖爐，塞到她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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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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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擡眸，紅脣輕揚，“阿昀，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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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搖搖頭，“現在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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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我都待在屋裏好幾個月了，再不出去走走，估摸都發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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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外面還不太平，冬日也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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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挽住他的手臂，“不是有你護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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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眸光軟了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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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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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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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氣不錯，也沒有下雪，加之快過年了，鎮上的市集很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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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雖說一向宅得住，但宅久了，出來走走，轉化一下心情，也是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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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見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眸光也微微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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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日子總是將她關着，他心中也不覺浮起一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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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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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剛想搖頭，眸光瞥到旁邊的小酒樓，晃了晃他的胳膊，“阿昀，這間酒樓的老闆廚藝非常不錯，你可不知道，先前，他們用酒菜供奉我，可我就只能聞到香味，喫不到東西，心裏別提有多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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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輕笑一聲，“那我們中午就在這兒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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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點點頭，表示很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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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選了一個臨窗的包廂，不想屋裏太悶，甄善把窗戶打開一半，看着下面的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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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時不時指着旁邊的那些小鋪子，給他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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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做四季的花餅，這個時候，他們應該賣的是梅花餅，還有那邊酥糖做得也很不錯，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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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菜還沒上來，她就真的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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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那些？”季昀溫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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