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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默了默，“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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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惠貴太妃將新帝登基後，關於將夏明帝掘墳挫骨揚灰和爲她平反，以及折磨司馬滬他們的事情一點一滴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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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說，他們隨姑娘處置，他知道這兩人是姑娘在世上最後的因果，他們死了，您就徹底自由了，再無任何東西可以掣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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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緩緩閉上眼，手指顫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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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會說他爲她報仇了，再也沒有人敢罵她，敢欺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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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這麼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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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這份別有用心的好和溫暖，當成自己唯一的救贖，爲她卑微到這般地步，怎麼值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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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甄善還是親手給了司馬滬和婁樂一個痛快，只是他們被折磨這麼久，魂魄早已殘缺，即使能入輪迴，恐怕不是轉世成牲畜，就是殘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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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如何，她都沒有興趣去理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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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原身的因果，甄善撐着紅傘，漫無目的地在皇宮裏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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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爲何，她總是走到那些擁有兩人回憶的地方，壽康宮，楓園，蓮花池，浣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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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的腳步還是停留在了瓊華宮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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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手，絲絲鬼氣從掌心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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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鬼之所以能存在於世，就是因爲心有執念，靠着強大的因果劫數，如今心願已了，即使她擁有鬼王之體，也沒法長留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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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當年的小茜和綰妃一樣，她們後來其實對投胎已經沒了多少興趣，但若不入輪迴，等待她們的就只有魂飛魄散的下場。
甄善閉上眼，隱隱能察覺到天道對自己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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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兒關切地看着她，“娘娘，您要現在離開這個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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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握着傘的手指不覺收緊，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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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兒擔憂地看着她，卻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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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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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最終無視天道的警告，繼續留在瓊華宮的小佛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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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沒有惠貴太妃今日這些話，她會選擇結果了司馬滬他們後，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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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若是他如同以往一樣，囚禁她後，就打着爲她好的名義傷害她、強迫她，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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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在知道他傻傻地付出那麼多，即使在知道她無情地算計，一次次被她刺傷後，還是雷聲大雨點小，捨不得傷害她半分，最後，即使滿心瘋狂偏執，卻只默默一個人離開，選擇了放手和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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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做不到無動於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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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暫時留下來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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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他一面，有什麼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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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註定無法回頭，她也無法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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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見了最後一面，只是對他更深的傷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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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若現在走，就讓他以爲自己是個絕情的女人，也許絕望後，他還能好好地活下去，不必再揹負這份無望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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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如此，然而，甄善少有的一次感情用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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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貴太妃經常到瓊華宮，有時是陪她說說話，有時是將戰場上的消息帶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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