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誠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這青衣男子的屍體,卻發現這人既沒有儲物鐲也沒有儲物袋,除了那把薄刀就只有懷中搜出的一枚不知有何用處的金屬小球,心中大感失望。
回想這人的言行舉止,梁誠覺得他一定不是大玄國之人,並且看得出他對大玄國十分敵視,那麼十之八九這人是敵國之人。梁誠雖不怎麼關心這些靈界的家國大事,卻也知道大玄國和西北方向的鄰國北章國是世仇,兩國邊境距離此地已經不算太遠了。敵國之人出現在大玄國境內,並且身上基本不帶東西,很可能是細作,大概是在執行什麼祕密任務,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發現旱魃,因爲貪圖旱魃的重水珠才跑到這裏來的,沒想到最後死在自己手中。
那麼,祕密應該就藏在這個金屬小球中,梁誠研究了一會手中的小球,一時看不出什麼端倪,又怕把它弄壞了,於是就先收了起來,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那陣中的旱魃怎麼樣了。
梁誠用火球術將這青衣男子的屍身燒成灰燼後走到了八門金鎖陣旁,看到陣中動靜變小了,原來那旱魃被陣中的流沙術剋制得死死的,一身蠻力沒有任何用處,反而因此陷在流沙中步履蹣跚,苦苦掙扎,這時梁誠又從生門轉入到陣中,冷冷地看着旱魃。
這旱魃如有所感,忽然轉頭盯着梁誠所在的方位,梁誠心中一懍,連忙轉入景門躲避,同時把斂息決運轉到極致。這時旱魃忽然一怔,應該是失去了對梁誠所在方位的感知,在陣中的迷霧中稍作猶豫,隨即還是把那兇狠的目光看向生門,忽地旱魃張開大口,一股黑色的水箭噴向梁誠之前所在位置,結果水箭落空,嘩嘩全部噴到了地上,這時旱魃的神情好像更萎靡了一些,可見這個水箭之術對它的消耗不小。
梁誠見那黑色的水箭濺到地面青煙直冒,顯然是含有腐蝕性的劇毒,生怕生門被攻破,於是取出陣盤略作調整,只見四周的迷霧一陣旋轉,全部八個門位置都發生了變化,傷門首當其衝,轉到了旱魃跟前,一陣轟鳴,半空中密集的大塊落石如雨點般朝着旱魃砸了下去,旱魃見狀,狂吼一聲,胸口忽然裂開,從當中冒出一枚藍色的水球,這水球瞬間變大,將旱魃裹在其中,噗噗一陣水花四濺,那些落石被那水球所阻,並沒有對旱魃造成什麼傷害。
只見落石剛過去,旱魃立即就將那水球收進胸口,梁誠猜測那水球應該就是重水珠了,看來動用這個東西對旱魃的消耗也很大。梁誠微微一笑,心道那就耗下去吧,看看你能支持幾次,於是全力催動傷門發出落石術和地刺等土系法術攻擊,其他四門也沒閒着,一時間旱魃同時又遭受到各種藤蔓纏繞,火焰灼燒,飛刀穿刺的攻擊,漸漸地旱魃動作越來越慢,受不住時招出來防禦的重水珠越來越小,到後來已經完全無法覆蓋全身了,只能顧頭不顧腚,在梁誠猛烈的攻擊前發出陣陣嘶吼,半個時辰之後,旱魃已經倒在地上無法動彈,那藍色的重水珠早已召喚不出來了。
梁誠輕輕道:“見分曉吧!”隨即催動陣法,發出最猛烈的一擊,只見一根茶杯口粗細尖銳的地刺,忽地冒出地面,隨即飛向半空中,然後掉轉方向發出尖銳的嘯聲直刺旱魃。
梁誠觀察了一會,確認旱魃已被殺滅,於是撤除了陣法,發現驅動陣法的十來枚上品靈石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尤其是驅動殺陣的三枚土靈石,已經基本消耗殆盡。梁誠苦笑了一聲,心想這個殺陣威力雖大。靈石消耗同樣十分驚人,一傢伙就消耗了價值十萬的上品靈石,等於是天罡院的任務靈石獎勵這還沒到手就花完了。
梁誠走到之前摔倒的地方,看了看散落在附近已經斷成幾截的黃金劍,嘆了口氣,這黃金劍現在雖然已經沒有多少用處了,但是就這麼毀了心中還是有些不捨,這把劍當年還是太師父天羽子贈予自己的,陪伴了自己好幾年,如今是徹底毀了,於是把斷劍都收攏一堆,挖了個坑就地埋了。
之後梁誠走到旱魃屍身旁,用腳推了推它,發現這傢伙果然重如山嶽,自己完全弄不動它半分。梁誠從儲物鐲中取出一枚藍色的小刀子,這刀子還是接這個任務時學院給予的任務輔助用品。
梁誠用這把小刀划向旱魃胸口,只見旱魃那堅硬的皮膚應手而開,只是藍色小刀也融化了小半。這時旱魃的胸口露出一枚梨子大小的藍汪汪的珠子,這應該就是先前旱魃招出來防禦的重水珠了。梁誠看着重水珠,伸手去試着去拿了一下,結果完全不能撼動它分毫。梁誠嘆了一口氣,心想這玩意連結丹修士都想奪取,肯定是個好東西,可惜自己現在沒能力把它收歸己用,並且學院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梁誠看了一會,一狠心把手中刀子刺向重水珠,只聽見“噗”地一聲,藍色小刀頓時化爲烏有,重水珠也被刺開了一個口子,隨着“嗤嗤”聲響,一股水汽沖天而起,天上頓時烏雲密佈,滿天的星光被遮蔽得嚴嚴實實,四下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電光一閃,天上一聲霹靂,千里方圓內瓢潑大雨嘩嘩地傾盆灑下,滋潤着乾涸的大地。梁誠運起靈力光罩,隔絕了雨水,在雷鳴電閃中站在旱魃身畔看着重水珠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梁誠又推了推旱魃屍身,這次屍身不再沉重,想來是隨着重水珠的散去,它的重量也恢復正常了。梁誠知道這旱魃的屍身堅硬無比,是製作屍傀的上佳材料,非常有價值。自己雖然用不上,但是可以拿回去賣給地靈院中那些死氣沉沉的鬼道之士,應該是十分搶手的。於是拿出各色鎮魂符籙,在旱魃胸口,腦門及後背都貼上確保無誤後,將它收入儲物鐲中。
然後梁誠還是回到之前的隱蔽處,盤膝趺坐調息恢復,今晚雖然沒有什麼直接搏殺,但是面對那結丹期的青衣男子的死亡威脅,直至最終反殺脫險,可以說自己是命懸一線,心力消耗是非常大的。
幾個時辰之後,天色開始亮了起來,又是一天的清晨到來了。這時大雨也停了,小潭中的水位已經漲到原來的位置,岸邊的蘆葦叢綠意盎然,隨風搖曳,遠處的羣山籠罩在團團霧氣中,已經不再幹旱。原先那些乾燥的草木已經溼透,竟然透出隱隱的綠意,四周的空氣中瀰漫着大雨後的清新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