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姐真是言而無信,明明已經答應朕會留下來,私底下卻還是總想着離開。”傅明禮撫過雲清細膩的臉,表情失望的不得了:“雲姐姐,你可知道,朕差點就信了你。”
雲清知道,年幼時生活不幸福的人很容易走極端,經歷的事情越是痛苦,對人事物的偏執就越強烈,傅明禮自出生起家遭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這段經歷帶給他的影響可以從他平素的暴躁殘虐中見識一二。
這種時候和他硬碰硬是沒有用的。
“陛下,安陽大人進宮只是爲了和我告別,我並沒有想要離開。”雲清扯出一抹笑,難得沒有抗拒傅明禮的親近。
傅明禮輕哼一聲,擺明了不信她的話:“雲姐姐莫要拿朕當傻子耍。”
“陛下的人應該已經審問過安陽大人了,你若不信,大可以問問下頭人審訊的結果。”
傅明禮目光挪向幾名禁軍士兵,爲首的那人立刻點了點頭。“回陛下,根據此人所說,他確實只是來找女尚書道別的。”
“拖下去,嚴刑拷打,不說實話不準停刑。”傅明禮陰下神情冷聲命令道。
士兵不敢多話,連連應是,而後扯着已經半死的安陽齊韻出去。
安陽齊韻咬着牙對上雲清的眼,脣瓣動了幾下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雲清眼睜睜看着他被禁軍們拖下去,強壓着滿腔憤怒沒有吭聲。
“雲姐姐心疼了?”傅明禮湊到雲清面前問道。
“安陽大人在大俞時是連親王都敬重有加都有才之士,如今爲我而遭此酷刑,我自然有些難受。”
雲清並不把這話當真。安陽齊韻是大俞重臣,深更半夜出現在平宮裏,這麼大的把柄傅明禮怎麼可能不好好利用,先利用安陽齊韻問罪於大俞,再嚴刑審問一番大俞的機密,若不如此怕都對不住他的苦心算計。
“我說我並沒有想要離開,陛下信了嗎?”
“雲姐姐覺得呢?”
“陛下不信。”雲清沈吟着開口:“陛下非但不會信,而且還會讓人去查竹青閣裏我匆忙遁逃的證據,但是我知道,即使那裏什麼證據都沒有,陛下也還是不會信我。”
傅明禮一把把雲清拉到懷裏,盯着她透亮的眼睛,“那是因爲雲姐姐太聰明瞭,也太會做戲了。不管你說什麼,朕總要有三分疑慮,若是輕信了,怕是如今你已然跑到別的男人懷裏。”
“那陛下想要怎樣?”雲清往後退了退,避開他過於灼熱的氣息“殺了我嗎?”她笑:“死人才不會撒謊。”
“雲姐姐說笑了。”傅明禮伸手將雲清扯回懷裏,力道有些強硬:“朕哪裏捨得?”
傅明禮道:“雲姐姐不聽話,爲了防止你言而無信,這段時間你還是先留在正昀宮歇息吧。宮裏的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朕會安排人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