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娘娘她擅攻心 >第二百二十六章:六部官員
    吳皓稍稍緩過神:“雲姑娘您是說,沈小姐出事了?”

    雲清沒說話。

    吳皓也不敢再問,跟在雲清身後一路向前走,出了茶樓牽上馬離開嶺安街。

    眼見着馬兒向右拐,吳皓好心提醒:“雲姑娘,這不是回宮的方向。”

    “我有事要去見安陽丞相。”雲清說。

    吳皓曉得她身份,聞言便沒做聲。

    馬兒很快停在館驛大門前。

    雲清從馬上躍下,向門前的守衛詢問:“丞相在何處?”

    守衛答:“安陽丞相在前廳和蔡懷允大人議事。”

    雲清奔向前廳。

    安陽橋正和蔡懷允說起近日大俞朝中的幾道政令,話到一半便聽外面的下人匆匆來報,“丞相,公主殿下回來了。”

    安陽橋還未及說話,雲清已進得廳門。

    “公主殿下。”二人忙向她行禮、

    雲清對上兩位老臣訝異的目光,微微舒了舒氣,坐到主位上淡淡問道:“安陽丞相和蔡大人在聊什麼?”

    “哦。”安陽橋和蔡懷允交換視線,牽着低眸答道:“臣二人在討論近日陛下連裁數名六部官員一事。”

    雲清差點以爲他口中的陛下是指傅明禮。

    她抿起脣,掩下心頭的不自在:“討論出結論了嗎?”

    安陽橋:“還沒有,陛下裁撤的幾名官員年齡派系各不相同,也沒有什麼共同點,老臣愚昧,尚未相通陛下此舉究竟有何深意。“

    雲清閒來無事,索性加入他們的話題,“勞煩丞相和我說說,陛下裁去的六部官員都有哪些?”

    “陛下裁撤了戶部巡官趙謙,主事秦平、孫立,以及吏部的鄭詮和禮部的曹慶。除此以外,還有各地零零散散的一些地方官,年歲都在四十以上,政績平平,卻也無大的疏失。”

    “禮部的曹慶……”雲清將人名和印象中老成刻板的面孔對上號:“我記得當年平國和大俞邊城之亂時,他是主和的那一邊吧?”

    安陽橋回想了一下:“確實如此。”

    “戶部的趙謙……”雲清皺眉:“我曾經聽說過一個傳聞,說戶部的趙大人認爲以納絹代役之制有悖於祖宗規制,丞相您幫我想想,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安陽橋又是點頭:“確有此事,先帝當年主張推行租傭調製之前趙謙本事戶部尚書,後因此事被再三貶官,纔到了今天這個官階。”

    雲清憬然有悟:“所以說,陛下裁撤的都是老派官員。”

    安陽橋腦海中靈光一閃:“殿下您是說,陛下裁撤舊部,是要有大動作?”

    蔡懷允:“可是而今被裁撤的官員裏,六部官吏皆有涉及,須得是什麼樣的大動作,竟要驚動半個朝廷?”

    雲清靜坐在位,作沉思之態:“我在平國時就時常聽到平國的官員提起,說俞國的新帝在施行政事時雖算不上愚鈍,但總有些刻板守舊,現在看來,陛下是打算虛心納諫,改一改朝廷裏因循守舊的風氣了。”

    “百多年的先例,豈是說改就能改的?”蔡懷允不贊同地道:“先帝在世時,也對我朝的一些制度不滿,土地之制、科舉、用人,哪樣不是被陛下放在心尖上想要改革的,現在呢?除了科舉制度頗見成效被大臣們接受之外,租傭調製遭到氏族抵制,反對的聲浪一直不小,眼下新帝纔剛剛即位幾年?根基未穩就想要推行新政……”他搖頭嘆息:“我看啊,陛下未免太想當然了些。”

    “不去做怎麼知道做不成?”雲清垂眸低笑道:“凡事事在人爲,陛下既然有違百姓謀福祉的心,就不怕做不好。”

    蔡懷允的說法不大好聽卻也是實話,當今陛下本就因爲血脈一事飽受質疑,在朝中的地位並不穩固,在這種時候急着出頭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陛下與容樂公主之間,嚴格來講應該算是競爭關係,容樂公主猜出陛下意圖的第一反應不是藉機給陛下施壓,而是在朝臣面前大加讚賞,擺明了是要支持新政,這其中的意味,不可謂不深。

    蔡懷允見雲清如此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癟了癟嘴乾咳一聲,找了個理由退了下去。

    安陽橋目送蔡懷允離開,回過頭對雲清道:“蔡懷允大人是耿直剛正了些,但他對大俞是絕對忠心耿耿的,還望您不要見怪。”

    他說的是蔡懷允半途告辭,也是指先前蔡懷允派回大俞的隨從被雲清攔下。

    雲清半點沒把蔡懷允的態度放在心上,支着下巴幽幽開口:“父皇在世時說過,朝中從來不缺阿諛奉承之人,缺的是敢於直言進諫、克己奉公的直吏。我不怕蔡大人直言不諱,怕的是他不敢說。”

    安陽橋欣然讚許:“殿下能這樣想,老臣很是欣慰。”

    雲清低垂着眼瞼,沒吭聲。

    安陽橋注視着她心不在焉的面容,溫和地問道:“公主殿下忽然回館驛,是有什麼要事?”

    “要事倒也談不上。”雲清長嘆了一口氣,“今天我發現,之前暗害我兩名侍女的沈靈瑤居然得了癡呆之症,我方纔在街上,明明有機會救下她,可……”雲清捂住額頭,眉心淺淺的一道溝壑:“我不後悔沒有救她,……爲什麼偏偏她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呢?這樣的報復太不讓人痛快。”

    “公主殿下的意思,老臣曉得了。”安陽橋猶如一個慈愛的長輩,笑着拍了拍雲清的頭,徐徐坐到她對面:“您想爲那兩個姑娘報仇,報仇的對象是那個仇恨明確、泯滅良知的沈靈瑤,而非是如今懵懵懂懂、對過往一無所知的沈靈瑤,對嗎?”

    雲清閉上眼睛,點頭:“對。”。

    “以老臣的意思,公主殿下大可不必如此難受。因爲無論是現在的沈靈瑤,還是過去的沈靈瑤,都是同一個人,她的罪過不能因爲她失了心智而被無視。”安陽橋思量着,給雲清打了個比方:“就比如說,殺人的惡人,倘若他在殺人之後不慎磕到了腦袋失去了記憶,那他就可以不接受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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