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妃當如星 >第一百七十四章:講故事
    “你是誰?”

    封龍騰當然知道這人與她有私仇,他蒐羅腦海中所以的思緒,硬是拼湊不出一個符合要求的人物來:“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衝着我來,但是他們都是無辜的,你又何必如此。”

    秋子嗤笑:“無辜。呵呵,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所謂‘無辜’的人向來都是用來犧牲的嗎?”她目光直勾勾像是掛了千萬把兵器,看向封龍騰:“實話告訴你們,不只是杜嘯,今天台下所有人都中了蠱毒了。包括你。”秋子伸手指向唐尚依:“還包括她。”

    最後手指指向臺下,睥睨到:“當然也包括你們。”

    臺下瞬間譁然一片,秋子根本不給他們發表中毒感言:“摸摸你們的第二根肋骨,是不是感覺鑽心似的疼。”

    有人不信,按照她的話伸手探向肋下,稍一用力,果然疼痛不已。

    “乖乖別亂動哦,要不然我就讓我的孩兒們喫光你們的五臟六腑。”旁人瞬間就不敢亂動,也不敢亂言了。

    秋子不甚滿意,神態卻很溫和詢問衆人:“現在,願意聽我講故事了嗎?”

    能舒服活着,沒人會選擇痛苦的或者,死亡已經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了,而痛苦的死去較之更殘酷無情。兩者相比一定要做出選擇的話,那絕對就是一邊倒呈現壓倒性勝利的趨勢。

    敢怒不敢言,只能在這特殊情況中充當一個認真聆聽者。

    秋子大爲滿意:“這個故事,說起來話就長了。”

    秋子自言耐心不錯,果然是真。杜嘯因爲敗與封瀟瀟,而後記恨女人長達四年,這個持久度於秋子的二十年相比,簡直是不足一題了。故事素材算不上新鮮,封龍騰那時候正值年輕俊朗,正是招惹桃花旺節,性格迥異的兩個女子同時傾心一人。

    故事講到一半,唐尚依和封龍騰兩人不約而同封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神中感受到驚愕和迷惑,唐尚依尖聲到:“你是柳離。”

    封龍騰感嘆說到:“真的是你,你竟然真的還活着。”

    秋子眯了眼睛看封龍騰,眼神中迸發出一種讓人惡寒的陰毒:“怎麼,你們很失望嗎?我竟然沒死。”

    “阿離,你……”

    “閉嘴,你不配叫這個名字。”秋子在聽了封龍騰叫出這個名字之後,雙眼中露出熊熊烈火,氣急敗壞的扼止住他的未說完的話。

    “你不配。”

    秋子大吼一聲,手腕做出一個指示,杜嘯架在封龍騰肩膀上的大刀往下摁了幾分,封龍騰感覺垂近地面的肩膀沉重悶痛,悶哼一聲卻是沒有主動避開。

    “阿離,你不能這麼做。”唐尚依的眼神一直落在封龍騰的身上,在得知秋子真是身份之後,她明知道這種時候她不能開口的,可是她忍不住了:“那件事情不是他的錯。”

    “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秋子此刻看似有些癲狂了,她雙瞳通紅,看人一眼就像是火紅的烙鐵落在人的皮肉上,滋滋作響,骨血相融相合,一片觸目驚心的狼藉。

    秋子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強制性的壓迫自己迴歸正常,她冷笑一聲:“當然不是他的錯。當年我不如你知書達禮,不如你溫柔善良,不如你善解人意,不如你美貌絕倫,我唯一的優勢就是比你更早認識他,最後他會跟你成親,我也早就意料到了並且也認命了。”

    秋子雙眼已經蓄滿了眼淚,卻倔強的沒有落下,看向唐尚依的眼神依舊惡狠狠:“可是你們做事實在是太絕了,我曾經也以爲,我的死亡那真的只是一個意外,你們會因此遺憾終身,不安終生,可是你們沒有,一點都沒有,我死後的第五年你們有一你們的第一個女兒,第二年又又了你們第二個人女兒。那時候我就在想着我的死亡究竟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四季更迭,死得理所當然。”

    秋子突然看向封瀟瀟:“這小丫頭長得可真漂亮啊。盡挑着你爹孃的優點長。”

    沈星辰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渾身寒毛豎立。柳離,真的是柳離,所以她就是林奉欽對她下手的動機。

    秋子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封龍騰大步跨在她的的面前,阻斷她的去路,腳步又急又猛,銳利的刀子劃破的脖子的皮肉,有粘膩沿着往下淌,他眉頭都沒皺半分:“當初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心中怨恨,通通朝我來。孩子們是無辜的。”

    秋子突然掐住封龍騰的脖子,幾近癲狂到:“無辜,無辜,又是無辜的,封龍騰你真是海納百川一樣博愛啊。”

    被阻斷流動這血液,瞬間漲紅一張臉,封龍騰額頭上的青筋暴動,高大宏偉的身體竟然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波漂流,隨時都有被覆滅的可能。封龍騰不是躲避不了,只不過是不想躲,他聲音嗚咽不成句,但是咬字清晰有力:“我做錯了事,我一個人承擔責任。放過他們。”

    沈星辰快步上前,出手迅如閃電,相比於秋子沈星辰更擔心杜嘯,他作爲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只懂得手起刀落,秋子的情緒起伏不定,這是個危險的信號。一招偷襲控制住了杜嘯,再次迅猛抽刀出手劈向秋子。秋子何其敏銳,側身一閃避開沈星辰的攻擊。

    封龍騰一得自由,頭昏眼花中一連倒退了幾步,險些跌倒,還是被沈星辰抓住手臂,穩住身體:“爹,您沒事吧。”

    沈星辰伸手撫封龍騰胸口,幫他順氣,同時仍然警惕防着秋子,就怕它再次操縱杜嘯開始攻擊。

    “沒事。”沈星辰沒動,封龍騰緩了好幾大口氣,感覺壓迫的大腦沒有沒有暈乎視線也逐漸清明之後擡頭看向了秋子:“你究竟想幹什麼?還有瀟瀟身上的蠱毒你真的解了嗎?”

    秋子不懷好意的眼神落在沈星辰的身上,封龍騰默默上前一步,半邊身子擋在沈星辰的面前。秋子陰惻惻的笑了起來:“解了,當然解了。雖然我很想撕裂那張讓我憎恨半生的臉,可是天意弄人,誰叫我兒子那麼喜歡她呢,哪怕讓他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比如,今天各位身上的中的毒……”

    一邊給人下毒,一邊說給人解毒,這話現在聽着可真是沒有可信度,可沈星辰卻信了,並不僅僅是個因爲許道一無法窺探蠱毒痕跡,就柳離這種偏執到瘋狂的舉動,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來參照。再說了,柳昭虞的徒弟這個身份,動輒千百人的性命掌握手中,就是爲了讓大家‘心甘情願,心悅誠服’地聽她講講與封龍騰唐尚依三人年少輕狂發生的一系列狗血的故事。

    沈星辰根據已知信息整理了一下,說白了就是一個女子求得不得,因愛生恨從而展開報復的故事情節,爲了勝利不擇手段,不惜搭上自己兒子的終身幸福。

    這是個憂傷的,得不償失的故事,不論是對封家人來說,亦或者對柳離來說,包括林奉欽。柳離的想法果然奇特,一般人還真的無法理解。

    “奉欽是你的兒子?”唐尚依訝異的表情跟封龍騰如出一轍,忽然長嘆一口氣,看向柳離的眼神無線哀愁:“當年你失足落下山崖,我們下去找的時候只看見一大灘血跡。”鮮血染紅一大片石子,那個出血量,必死無疑啊。有可能被路過的人救走,也有可可能被潛伏在森林的野物叼走,沒有看見屍體,存活和死亡的雖不對等,但聊勝過無。此後她們也一直在找,一年,兩年,三年,都毫無聲息,最後到封瀟瀟的出現,然後到封霏霏的出世,她們這才漸漸死了心。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二十年過去,誰都沒想到,連記憶都含糊不清的一個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你的臉……”跟臉其實無關,就憑一雙眼睛,和她身上散發的莫名熟悉感,唐尚依其實對她的身份已經確信無疑了。這簡直就是奇蹟,更奇蹟的是她們之間的身份轉變,從情敵變成了親家。身份的轉變並不影響柳離對她的厭惡,唐尚依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唐尚依目光轉向面色沉重的沈星辰心中感嘆一聲無奈。

    事已至此,除了接受還能怎麼樣。剛準備開口,只聽見柳離嗤笑一聲:“想讓我們母子留下來這種虛情假意的話,你就別說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沒人比你更清楚。我聽不得那些煽情的鬼話,我犯惡心。”

    柳離不僅聰慧,而且還耿直,耿直得過分,傷害他人也不管不顧,就好比封龍騰與唐尚依成婚當天,當着衆多賓客面前對他表達愛意,雖然最後被封龍騰以一句‘玩笑話’當做結局。

    喜歡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人的事情,唐尚依震驚於柳離的膽大妄爲,但絕對沒後悔自己的選擇。

    “阿離。”封龍騰的聲音撥了兩個調:“

    依依是你嫂子。我說過,你是我們的師妹,永遠都是。”

    眼神有時候真是一把利器,輕而易舉的挑撥人體周身敏銳疼痛的神經,歷經二十年,柳離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了,她一心告訴自己,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當年那個被她們暗地裏拋棄的憎恨的柳離。

    封龍騰總能不動聲色將她抽筋剝皮。她握緊拳頭,深呼吸,意欲將心臟上的痛感驅逐,轉頭狀態輕鬆的說到:“前塵往事,早就埋葬在那個不知名的山崖腳下。不提也罷。今天來,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柳離的眼神掃過沈星辰一眼,很快就落在唐尚依的身上,她居高臨下,笑意盈盈,眼神中卻盪漾着驚濤駭浪:“在落下山崖之前,我有一個小祕密要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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