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遠恆,好痛……”阮依彤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額頭上被白色的繃帶包紮着,手肘也吊着石膏,腳踝就更別談了,腫的跟個包子似的。
她淚眼婆娑的看着餘遠恆,看起來可憐極了。
原本是個精緻的美人,可此刻一張臉頰泛着慘白,臉上的妝也全部都花了。
餘遠恆冷漠的站在一旁,一雙眼眸裏沒有絲毫的波瀾。
袁子墨抿了抿脣,一臉的不滿:“依彤傷成了這樣,餘少未免有些冷漠?當年她還不顧自己的性命救過你,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麼?”
餘遠恆深深地看了袁子墨一眼,正在此時,醫生走了過來。
“患者需要靜養,其他的傷口好好休息幾個月就會痊癒,只是這額頭……縫了針,怕是會留疤。”
“不行,我不能留疤!不能留疤!”阮依彤一把抓住醫生的衣服,淚水瞬間掉了下來:“你幫幫我,我不能留疤!”
“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往後再慢慢修復,是可以去掉的。”醫生見阮依彤哭的可憐,好心的安慰道。
阮依彤聽到這話,這才漸漸地平靜下來,只是,因爲傷的有些重,疼的說不上來話。
餘遠恆這時對醫生囑咐道:“所有的藥都用最好的,價格不是問題,只要是能減緩她的疼痛。”
“是。”這些哪怕不用餘遠恆叮囑,醫生也是知道的。
交代完這些,餘遠恆便拿着電話出去了。
“遠恆,你難道要去找那個女人?”阮依彤抿着脣瓣,一邊忍着疼痛,一邊盯着餘遠恆的背影,一看到他要走,下意識的抓緊了身下的牀單。
餘遠恆轉過身,平靜的看了阮依彤一眼:“你好好休息。”
留下這五個字,餘遠恆直接走了出去。
阮依彤將身下的牀單抓的更緊了。
“冷靜。”袁子墨一點點的將她的手指掰開:“我剛剛看到許浩清過來了,大概是公司有什麼事情要談,你不要激動。”
阮依彤深吸一口氣,這才冷靜了下來。
病房外,走廊。
許浩清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見餘遠恆出來,他站起。
“如何?”
“現場當時只有兩個人,其他人隔得太遠,看不清楚她們發生了什麼,”許浩清靠在牆上,雙手抱在胸前:“我已封鎖了所有消息,此事應該不會傳揚出去,只是……她被警察帶走了。”
餘遠恆眼睛忽然一眯,眼底閃過一抹冷芒:“命人將她弄出來!”
“嚴艾麒已經做了擔保,人現在已經出來了。”許浩清瞟了一眼病房裏面,看到守在病牀邊的袁子墨:“這袁總倒是對這個妹妹上心,也對,阮家對他有養育之恩,但是我冷眼瞅着,總感覺他對阮依彤的情感,似乎不像是簡單的兄妹之情。”
餘遠恆也瞟了一眼病房,此刻,聽到許浩清的話,倒像是沒有太多興趣的樣子:“聊天記錄呢?能不能聯繫通訊公司那邊恢復?”
“你這是要做什麼?”許浩清皺了皺眉:“恢復倒是不難,但是遠恆你要弄清楚,這兩個女人是爲了你才起的爭執,不管結果如何,兩方必傷一方,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一邊是曾經救過自己的人,你準備怎麼取捨……”
許浩清說的沒錯,他既然曾經欠下了阮依彤人情,就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
儘管心裏早就有了這件事情的答案,可是最基本的體面還是要留的,眼下若是再放手去查,反而不好收場了。
這件事情不能鬧大,就算是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也是徒勞。
餘遠恆眉頭擰成了一團,難道就這樣讓陳惜雯受了這個委屈?
“陳惜雯應該會理解你的。”許浩清嘆了一口氣,忽然手機裏來了一通電話,他拿着電話就走遠了。
餘遠恆忽然眯了眯眼。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不顧自己的性命,跑來救他的那個女孩兒,竟然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那是一個寒風凌冽的陰雨天,當時餘遠恆不過才四歲。
餘家並沒有現在這般的地位,餘老夫人還很年輕,一次意外,他和家人走散了,便被送到了孤兒院。
當時他急着要找家人,便獨自一人跑到了孤兒院的後山上。
突然一陣狂風暴雨,加上地面溼滑,餘遠恆差一點兒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後來,就在他以爲自己要死的時候,一名比他還小的小女孩兒一把抓住了他。
當時那女孩兒怕是才兩歲吧?
兩個孩子精疲力盡,他讓她走,那女孩也不知道爲何這麼倔,硬是不走。
於是便一起滾了下去。
當時他腦袋撞到了石頭,陷入了昏迷,醒來的時候,聽說女孩兒是被家人給帶走了。
餘遠恆一直想找當年救過他的人,可是如今的阮依彤,讓餘遠恆的心裏產生了懷疑,一個人真的會隨着年齡的增長,本性也發生改變嗎?
如果阮依彤真的爲了陷害陳惜雯,自導自演了一齣戲,從二樓跳下去,這樣未免也太恐怖了。
餘遠恆有些不太願意相信。
他倒是覺得是兩個人發生爭執以後,阮依彤不小心自己掉下去了。
沒過幾分鐘,餘遠恆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醫院。
阮依彤氣的在牀上捶胸頓足。
“憑什麼?她究竟憑什麼?就因爲給餘遠恆生了兩個孩子?”阮依彤脣瓣咬的慘白,伸手就要去拔手上的針頭:“我要去找他!”
“依彤你冷靜一點兒!”袁子墨在一旁死死地摁住她:“你傷成了這樣,怎麼能隨便亂動?難道不怕傷口更加嚴重麼?”
“你讓我怎麼冷靜?你說我怎麼能冷靜?”阮依彤眼眶通紅:“爲了那個男人,我連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可他呢?轉眼就從醫院走了?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去找那個女人了!我怎麼還能坐得住!”
“餘遠恆事業心極重,又是餘氏集團的負責人,掌管着整個公司,指不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不一定是去找那個女人了。”袁子墨害怕阮依彤的情緒過於激動,會影響傷口的康復,好心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