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恆身子不便,也同意了這個看法,說在大船上留守。
“若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傳訊號回來,若是夜裏還不回來,我們就打上岸去。”
白恆給若水交待了,還是覺得不放心,“雖說這裏是君子國,但名不副實的地方太多了,不能掉以輕心。”
若水一哂:“鳳先生說君子國是好讓不爭,有什麼可怕的呢?”
“若水,你聽我說,達馬蒂看似風俗淳樸,但我們初到,誰知道有什麼風險呢?你雖然膽色過人,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小心爲上。”
白恆諄諄告誡,因爲他還需要打坐調息幾日,不能上岸去奔波。
“我知道了,你就好好歇着吧,不用這般聒噪,有鳳先生陪着我呢。”
若水指着外面的鳳雲明,“有他在,你總是放心的吧。”
曼殊在一邊不悅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水我們上岸的時候,最要提防的可能還是那個鳳先生呢。”
若水把隨身的寶劍摘了下來,“白恆,這把劍你留着,若是有人攻擊我們的船隻,你也好有個防身的傢伙。”
“不用,我自然會將船藏好,你放心。對陣的時候,我不是你的敵手,但這種些微小事,我還是處理得來。”
“要不我留下來照顧你吧。”曼殊看着白恆還不能自由動彈的身子,就想着要留在船上。
“我自己可以,你們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吧。”
說着白恆就開始閉目養神起來,若水見他的態度,便知道勸也無用。
“曼殊,我們走吧。”
曼殊回頭看了看白恆,只好跟若水一起換了小船,向君子國進發了。
大船之上備了一個小船,也就能乘坐四五個人,若水也只是帶了鳳雲明和曼殊兩個人,舟子將他們送上碼頭之後,又悄悄的折返了。
畢竟,不能讓人們發現他們有大船跟在後面,只有幾個人,也可以讓君子國的人放鬆警惕,和平相處。
剛踏上碼頭,就有人上來跟若水問好,那人身側跟着兩頭猛獸,遠遠的還看不清楚,只看着黃黃的毛髮,大大的眼睛,一走一晃,憨態可掬。
那人給若水鞠了個躬,“歡迎姑娘到君子國。”那兩頭猛獸也跟着半傾了身子,彷彿跟着主人在問安。
若水一時間愣了,不知該如何回覆。
倒是鳳雲明在身旁說,“給先生問安,祝走好。”
那人便一笑,帶着兩隻猛獸慢慢走開了。
若水和曼殊都驚訝不已,這君子國還真是風度翩翩,見人就互相問安。
“鳳先生,剛纔那個人怎麼知道我們不是君子國中的人呢,難道這個君子國人數極少,大家的在互相認識?”
鳳雲明輕輕一笑,“當然不是了,君子雖然是個島國,但此島是達馬蒂第四大島,人口衆多,有百萬之衆。”
曼殊接口道:“竟然有百萬之衆,那堪比我們婆羅洲的州郡了。”
“啊,原來是這樣,可是爲什麼每年都有達馬蒂的商團來訪啊,我們一直以爲在達馬蒂人的世界裏,跨越大海就像我們跨越一條溝渠一樣。”
若水第一次知道歸墟原來是兩個大洲之間最大的牽絆,而不是什麼祕術,不是什麼神獸。
鳳雲明還沒有回答,卻見對面來了一個人,走的飛快,來不及躲避,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那人爬起來之後,一疊聲的道歉,“這位先生,你怎麼樣,快隨我去醫館瞧瞧。”
鳳雲明連忙擺擺手,“不必了,兄臺,您走好就是。”
那人戴着一頂繪着牡丹圖樣的藍帽子,穿一襲長衫,身側兩隻大貓,看着威武不凡。
“那怎麼成,我們這裏是君子國,禮儀之邦,聖人最講究要行者讓路,我今日是因爲娘子在家等候,才這般張煌。得罪得罪,還請先生您一定要原諒則個。”
“兄臺既然家裏還有嫂夫人等候,且趕快回去就是。我這裏無礙,就是衣服蹭到了一點泥土,拍拍就好了。”
鳳雲明作勢拍了拍,那衣襟上的一點塵土也隨之盡數散去了。
“先生,這可不行,既然污了先生的衣衫,我這就賠償先生。”
那藍帽子,立即從懷中取出一兩銀子來,非要塞在鳳雲明手中。
“這不行,我這件衣服也不過是五百錢買的,這一兩銀子夠買兩件了。”
鳳雲明要把錢退回去,誰知那藍帽子竟然臉脹的通紅。
“先生這是在折辱在下,先生的衣裳華貴,哪裏只值五百錢,必然是千金不易的,我只出了一兩銀子,是佔了先生的便宜。”
說着那人又作起揖來,非要讓鳳雲明收下銀子,不然不肯罷休似的。
鳳雲明無奈,只好收下了銀子,又互相再三道謝,如此良久,那人才走了。
若水和曼殊都看呆了,竟然有撞了人主動賠錢而沒有碰瓷的地方,果然這裏是民風淳樸的君子國,名不虛傳啊。
走出兩步,若水又瞧見一個繡了葡萄的箭囊甚是好看,問了店家,要五百錢。
她又拿起來旁邊的海獸花樣看了又看,還沒下決心買哪個,這時旁邊一個人忍不住道,“這位姑娘看中了就買,爲何這般猶豫不決,若是還沒打定主意,我就要買那個葡萄箭囊了。”
店家在一邊勸道:“三盛公子,且等等,這位姑娘是外來的,定然是不曉得我們這裏的規矩。”
那個被叫做三盛公子的連忙跟店主賠了笑,“您說的是,且讓她再挑挑,只是店家大哥的這箭囊這般好,卻只要五百錢,我替你鳴不平。我看這個至少得二兩銀子纔是。”
若水在一邊還沒講價,卻見這人卻哄擡起價錢來。
“這位三盛公子,您是托兒嗎?怎麼還有坐地起價的。”
那老闆連忙賠不是,“姑娘莫急,我們這裏是君子國,好讓不爭的。”青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