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位子空着就空着,總有一日,他會坐回去的。
等那些魚人和海怪都消停了,就會發現一個國家還是得有人去治理,不是說拍拍腦袋,就能把國主罷免的。
可是這一夜若水他們卻在海上遭遇了大風浪。
若是以前,白恆有什麼事情,曼殊都會有特別的感應。
可是現在,她已經心如止水。
說放下就放下了那段感情,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
明明上一刻,還是內心糾結,就想與他餘生廝纏在一起的;
可是下一刻,忽然就內心明澈,再也不想與之糾纏下去了。
曼殊找到自己的方向,就覺得天大地大,這達馬蒂處處都可愛起來。
這裏的植物普遍比神聖婆羅洲的要大而茂密,暗夜裏也能覺出那種勃勃的生機來,看着就讓人心生歡喜。
這一夜,曼殊在寧靜的喜樂中,睡的很沉。
等醒來,已經是朝霞滿天了。
後半夜換了一個舟子,她不認得,只是他們穿着相同的服飾,大約是驛卒。
那舟子見她走出船艙,忙回道,“還有二十里了,就快到了。”
曼殊看着旁邊的風景已經大不一樣,這裏河兩岸都是整片整片的稻田,還有農人正在辛勤的勞作着。
“姑娘,再去歇歇,很快便到了。”
說話間,上半夜值夜那個熟悉的舟子從船尾端了白粥上來,“姑娘請喝粥。船上沒別的可喫,等到了河間地,還不知午飯去何處尋呢,多少總是要喫點的。”
曼殊點點頭,道了謝。
那白粥用的就是本地的荷花稻,她懷疑這舟子就從河邊直接採摘了的,聞着是撲鼻的香。
喫進嘴裏,這粥綿密香甜,回味還有荷花的清幽。
當真是妙品,她不自覺的讚了一聲。
那舟子笑了,“這荷花稻是本地知名的特產,就是那夢樂都,也未必有比這荷花稻更好的稻子了。”
“夢樂都是什麼地方,比君子國還要繁華嗎?”
曼殊想起剛登陸的那個港口,那個繁華的裏特島,她一直以爲那就是達馬蒂最繁華的地方了。
“我們君子國不過是古風長存,要說繁華,那必須得數夢樂都啊。
不知你們來達馬蒂是從哪裏登陸,是裏特島,還是仙必娜?”
“裏特島,我們實際上是漂流至此,並不知還有兩處可以登陸的。”
曼殊實言以對,他們確實不知道達馬蒂的具體情形。
可能白恆還知道的多一些,只是他似乎一直有着他的主旨,就是不過分干預若水的行動,讓她自己去探索。
因而這一路行來,基本都說是若水在帶領他們前進。
不論是登陸地點的選擇,還是神獸任務的分解,他們都是聽若水的安排。
那舟子對曼殊的回答,似乎非常滿意,“姑娘真是實在人,認識你們神聖婆羅洲人都這邊良善,大概歸墟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聽着舟子話裏有話,曼殊琢磨起來。
他們下船登岸,看到君子國國主之前乘坐的大船,還在一邊繫着纜繩,彷彿主人剛剛離開的樣子。廟街
“我們國主就是在這裏登岸的,不遠處還能看見車轍。
但昨天他們忽然就不見了,連同那兩車紅莖鼠尾草。
應該就這附近吧,不然怎麼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附近還有什麼居民嗎?”曼殊問道。
那兩個舟子都愣了愣,“這裏是河間地啊,平時沒什麼居民的,因爲地氣太過充沛,這裏的雜草比作物要生長的好,因爲沒有農人在這裏耕種,。
而且,這裏特別潮溼,也不適合人類居住。”
曼殊覺得好奇,既然這附近沒有居民,那國主怎麼會失蹤呢。
“你們先回船上,不用跟着我了。”
那兩個舟子都驚愕起來,“姑娘是要不管我們了嗎?”
曼殊一笑,“既然這附近沒有居民,怕就是妖怪作祟了,你們在這裏我還得分心照顧你們。”
那兩人訕訕的低了頭,“是,我們去穿上等姑娘吧。”
曼殊看了看地上的車轍,逐步加深,可見是隨着收集的紅莖鼠尾草越來越多,車子被壓的沉了下去。
順着車轍,她看到那個印子一直蔓延到前方的一個小湖邊。
然後,就忽然消失了蹤跡。
那是一個不大的小湖,跟剛纔行船的河流比,這真的這是一個小湖泊而已,而且清可見底,似乎藏不住什麼大車的蹤跡。
若說是國主掉進了小湖裏,也不大可能。
國主可是變成過魚人的,那個解藥雖然讓他恢復了原樣,可是君子國哪有不會水的人啊。
曼殊覺得好奇,便在湖邊打坐起來。
她澄明內視,用意念之眼升上天空,觀察四周的情形。
咦,那是什麼。
她清楚的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大坑,就那樣一個大大的洞口,下面深不可測。
從地面上完全看不到,除非你走到跟前去。
這就是所謂的天坑吧。
她想了想,怪不得這周圍都沒有人發現過。
她將意念之眼停頓在天坑之上,想看清楚下面的情形。
可惜,不巧,有一片雲飄過來,遮擋住了下面的情形。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坑的防禦手段。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既然來了這裏,總是要去看看的。
她順着意念之眼指引的方向,向西行了三里路,那個天坑就忽然出現在面前了。
哇,這是怎樣的奇景啊,它們斧砍刀削一般的絕壁深不見底,宛如一隻深藏祕密的巨大石桶。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董棕、蛇根草、爬樹龍、香木蓮、棕櫚樹等,林木高聳,大概算去,都有幾十米高。
那下面彷彿還有人煙,看着有陣陣的炊煙飄上來。
曼殊想,一定是這裏了。
可是如何下去呢,她開始犯了愁。
如果直接順着樹木下去,在半空中又遇到地勢忽然起伏,不久糟了。
她趴在坑邊,仔細地看了看,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