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姐姐,雲明哥哥讓我來接你們。”
她一擡頭,看見白恆還穿這原來的衣服,立即着了急。
“他怎麼還這個樣子,這是王城,你覺得你一個外男,能這樣走進去嗎?
當然,也有一個特殊的方法,就是會費點事,也怕你捨不得。”
說着,畫紗的眼睛往白恆那裏一轉,白恆心領神會,立即點頭道,“我懂了,不用麻煩了,我這就去換。”
半刻之後,就見白恆穿了那大袍子下了車,大家頓時眼前一亮,這白恆果然是美人計的最好人選。
畫紗還不滿意,說他這髮型還是不對,便親自上手,給他鬆散了束髮的玉冠,又隨意挽了一個秋山髻。
這下子,的確是看着順眼多了。
這裏尚看不見宮門,不過是隔離帶的一處樹林,空曠的簡直不能相信這是通往王城。
“畫紗,我們真的是去往王城嗎?你雲明哥哥呢?”
若水覺得今夜的一切都透着蹊蹺。
畫紗在這裏的樣子完全不像是遭到了脅迫,彷彿她一路來的目的就是去王城。
畫紗清淺一笑,“若水姐姐,雲明哥哥此時已經去見我爹爹了,若是他運氣好,我們自然是無事。
包括你的計劃,也都可以慢慢實施。
可若是,他運氣不好,說不定我們這王城是進得去,可就出不來了。”
若水一呆,沒想到處境竟這樣被動起來。
可是白恆卻絲毫不爲所動,“畫紗妹妹,不必說這些嚇我們。
我們可是跨越了歸墟而來的,歸墟,你總聽過吧。
這麼點小風浪又算什麼呢?”
“嗯,我們從婆羅洲辛辛苦苦來這裏,可不是爲了聽你這兩句閒話的。”
若水也覺得畫紗有時候真的是很冷酷無情。
也不知她小小年紀,怎麼就是這麼一副冷硬的心腸。
“我給你們打個招呼,做個心理準備,你們卻這番矯情,是真不知我是好心,還是用這個來掩飾你們的膽怯?”
畫紗冷哼一聲,“這世上本就是不如意的事情多,你們偏以爲自己事事可以如意?
就拿那紅寶石來說吧,本來已經開始慢慢甦醒了,誰知道那妖風一起,就被吹熄滅了。
你們說,這是雲明哥哥不盡力嗎?
這明明是你們運氣不好啊。
之前我還擔心來着,萬一他爲了幫你忙點亮紅寶石,就隨意使用柔力,還不知要被怎樣反噬呢。”
畫紗的話讓若水吃了一驚,她沒有想過鳳雲明爲了點亮寶石,是需要擔負風險的,她以爲這一切都來的輕巧和容易。
“畫紗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明從來沒有說過,運用柔力會反噬啊。”
“運用柔力本身是不會反噬的,可是他是要用柔力來牽引蒲鬥之力,以此來重新點亮紅寶石。
雖然雲明哥哥的身份也算是尊貴了,可是不借助法器,只在暗夜之中就尋找蒲鬥,還是太風險了一些。
你們若真是他的朋友,就該讓他找到法器來幫忙,而不是讓他孤身一人就開始試練。”我愛搜讀網
自己那手掌上的藍斑,那不斷髮燙的溫度,都是明證。
若水點點頭,“畫紗,你說的對,我們不該讓雲明孤身犯險的,還有有那突然出現的妖風,打亂了之前的計劃。
真的有那麼巧,就颳起妖風嗎?”
畫紗無聲地笑了笑,“要想知道這些答案,就趕快跟我進王城吧。
牽引蒲鬥要用的法器也都在王城裏,雲明哥哥本來不願意回去,現在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我是不懼怕我爹爹的,但他,真不知今日的氣數到底如何了。
若是晚了,別說我不救他。”
若水一下子有點慌,“畫紗妹妹,那我們趕緊出發吧。”
“嗯,這已經是最近的路了,本來都要繞着圈進去的,我既然回來了,那之前的規矩不守也罷。”
若水再無一語,他們沿着林中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向前走去。
林中的樹木很是稀疏,月光沿着那些縫隙照進來,剛剛那個麻子停在遠處,似乎,他也不是不能再向前進一步的。
離開樹林的時候,眼前頓時開闊起來。
那是一個百米寬的大路,上面空空蕩蕩,跨過路去,就能隱約看見城池的邊界了。
奇怪的是,城牆依然低矮,甚至可以看見王城裏面一些高聳的建築。
有樓閣,有假山,還有那飄渺的在雲層中的花園。
不知是怎麼一個修建的方法,遠遠看着,只覺得光明華彩,如登彼岸。
“畫紗,你以前也住在這裏的?”
白恆想知道王城裏到底是一個什麼構造,便先同畫紗套個親近。
可是畫紗並不買賬,她對白恆的態度一向是冷冰冰的。
唯有云明哥哥,纔是她在世上最在意的人。
白恆心中納罕不已,明明這兩個人有着共同的爹爹,可是爲何畫紗對鳳雲明卻有着不一般的情意,這分明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照畫紗說的,這王城分明是她的家,那王城中的住在,最尊貴的帝釋天就是她的父親了。
而鳳雲明說也喊那個人爹爹,豈不是鳳雲明也是帝釋天的兒子,達馬蒂未來的主人。
當然他也在可能會有其他的兄弟,也有可能還有其他更有實力的競爭者,而且達馬蒂也不一定是按血統來承繼權利。
不管怎麼說,這一切都充滿着疑惑,讓他迷惑不已。
若水看着畫紗的態度,也知道大概是問不到什麼了。
她也不想從她的嘴中知道鳳雲明與這個王城的關係,如果鳳雲明被帝釋天抓了去,她大可以想辦法去救他。
可是若他存心隱瞞自己,就像姬繁生一樣,離開賓州的時候,只寫了那麼一封簡短的信。
他們都以爲自己不能共同承擔風險嗎?
他們都以爲自己不配與他們的命運糾纏在一起嗎?
他們都以爲,自己不會愛,不會心痛嗎?
若水頭一次覺得,賓州的那個人、那些事,真的開始離自己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