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國境內殘存的暴民,早已經被壺鏡國的軍隊所鎮壓,跑的跑,死的死。
剩下的一些在見到鴻音王朝的援軍時,也立即潰散了。
白芷國很快便在舊貴族的維持下恢復了秩序,只是王子們都被暴民殺掉了,如今只剩下一個去昊京報信的三王子。
對於要不要立即他通知回來繼位,白芷國境內產生了不同的意見。
有的貴族認爲,國破之時,既然三王子選擇了出逃,現在也就不歡迎他回來了。
也有人比較本分,覺得有國君總是比沒有國君的好,至少民衆們還得有個精神寄停
就在議論紛紛之際,有一個女貴族給宣德帝寫了一封信,大意是,請求將白芷國作爲鴻音王朝的一個州郡來進行管理,這樣,以後壺鏡國就再也不敢有覬覦之心。
宣德帝本來還想着回昊京之後,將三王子送回來,如今見了這信,也開始猶豫起來。
他想起來臨走時,衡英叮囑過,“若是戰事順利,千萬莫急着回來,還是要讓他們曉得,離開了鴻音王朝的庇護,那白芷國還是一灘稀泥,扶不上牆的。”
當時他就不解,“既然順利,爲何不要急着回來呢?
那個三王子還在昊京等着好消息呢,總不能讓他白白的多擔心。”
“癡兒,真不知該你什麼,我們這麼辛辛苦苦跑着一趟,難道就是爲了彰顯正義的?”
當時衡英用了癡兒兩個字,姬繁生記得很清楚。
她雖然素來跟自己少用敬語,可是這般明明白白用這種半戲謔,半嘲弄的詞彙,還是頭一次。
癡兒,怎麼個癡法?
大約是自己蠢笨吧,那一刻姬繁生只覺得像鑽個地縫鑽進去,可是軍國大事,他實在不能不問個明白。
“難道我們不是爲了彰顯正義,不是爲了婆羅洲共主的地位和聲名?”
姬繁生真的想不到,有什麼理由可以讓自己這麼老遠跑一趟,難道就是爲了去看看傳中的燈塔?
他不相信,更不相信衡英是這麼想的。
衡英當時清淺一笑,“陛下癡,還真就癡起來。
那些話都是給外間的大臣們聽的,如果此次不能把白芷國收入囊中,何必讓陛下辛苦着一趟呢?
而且這是什麼是時候,烏延國那起子人就沒真正老實過。
我們只有將富庶的白芷國並作我們的一個州郡,這樣,我們纔有足夠的錢財去開支未來的戰爭。
陛下,可真的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這樣做真的好嗎?
着是舉起義旗,大喊着什麼以有道伐無道,行的卻是吞併之舉,是兼併之實。
可惜,就連白芷國內部也有人同意這個主張,他們想要一個強大的母國作爲後盾,而白芷國的國主懦弱,既不能攘外也不能安內,區區幾個暴民造反,就自亂了陣腳。
至於倖存的那個三王子,國難之時,就先跑了,雖然去是求援,卻怎麼也是失了民心。
大家更想要保障自己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至於誰去做國主,是否要保留白芷國的名號,他們都都不在意。
反而是普通的民衆,他們更在意白芷國這個稱謂,他們有了一種然的認同,覺得白芷國就是他們的家園,而不是某個王朝的一個行省。
但他們的想法無足輕重,他們佔有了最少量的財富,因而沒有發言權。
最讓人意外的是,壺鏡國在知曉瑟芭島消失之後,竟再沒有派任何人過來,還匆忙遞交了求和書,表示並沒有想跟鴻音王朝對抗的意思,不過是覬覦白芷國的燈塔。
如今,既然瑟芭島都不存在了,燈塔更是灰飛煙滅,壺鏡國發誓要跟白芷國做最好的夥伴,彼此守望相助,永不侵擾。
這種話不過是場面上,但效果還是相當的好。
至少白芷國內的情緒安穩了不少,跟隨皇帝出行的那羣人也都十分開心,看來不用再去遠征壺鏡國了。
在原本的計劃中,如果在白芷國順利消滅了入侵的壺鏡國敵軍之後,就應該在結束了白芷國的紛爭之後,開赴壺鏡國,展我軍威,揚我大國風範。
這下倒好,可以直接凱旋了。
沒有刀槍劍戟,沒有血與火的洗禮,就這樣經歷了一場海難,就算是完成率了遠征。
這可是亙古未有的偉業,這可是比傳奇還傳奇的功績。
宣德帝並不想把這算作是自家的功績,可是關於宣德帝是火神代言饒法,很快就在白芷國也不脛而走。
人們也疑惑,爲何瑟芭島會隨着海底火山噴發而消失,當時離的那麼近的宣德帝一行人卻能安然無恙?
若不是火神顯靈,又能如何解釋呢?
白芷國的百姓原本不信火神,甚至連螺祖崇拜也是暗搓搓的,並沒有官方的推崇和認可。
可是這一次,宣德帝的神蹟被無限的放大了。
包括,他征服海怪的事蹟,還有那風暴來臨時,他滿身的金光,都給這個本來就傳奇的故事,又渡上了一層神祕又金燦燦的奇異光芒。
百姓們一向喜歡傳頌這些有悖於常理,卻神祕莫測的東西,這一次他們見到了宣德帝的尊榮,又聽聞了他的事蹟。
很多人都真心以爲,如果能直接在宣德帝的統領下,他們會更加的安康和幸福。
很快,百姓們的聯名信也送到了宣德帝的面前,他們要求將白芷國作爲鴻音王朝的藩屬國,白芷國這個名字希望不要廢棄,但是他們願意繳納賦稅,願意歲歲去昊京朝拜婆羅洲的共主。
這將是他們餘生最大的榮耀,同時,他們也申請能將三聖教傳播到白芷國來。
他們中甚至有人已經受到了火神的感召,讓他們立即入教去。
真真假假,紛紛紜紜,不知是邀寵的手段,還是謀進身的臺階。
總之熙熙攘攘,如同鬧劇。
而一切戰爭的殺伐,不過是虛妄中的虛妄,不值一提。
青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