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是那麼的哀傷,那麼的鬱鬱寡歡,看的若水心裏一陣發緊。
可是畫紗似乎還沒有捉弄夠那條惡龍,她指引白龍在空中輕輕的舞動着身子,彷彿是在賣弄着她那輕盈的惡意,一邊是挑釁,一邊是拒絕。
那惡龍果然像個傻子一樣,圍繞在白龍身邊盤旋。
白龍若飛的高,它也跟着飛得高。
白龍若飛的低,它也跟着飛的低。
白龍若輕輕轉身,它也跟着輕輕轉身。
白龍若停下來,它也跟着停下來。
就這樣那惡龍在空中隨着那條俊美的白龍竟舞了足足一刻鐘。
眼瞅着它的力氣都開始衰減了,動作也開始變慢了,可還是不甘心就那樣放棄。
畫紗漸漸罷了手,那白龍如輕煙一般直飛上九霄。
那惡龍眼睜睜看着,卻沒辦法追上去。
若水看着那惡龍眼中的失落、沮喪,也深深的爲它感到痛心。
奇怪,她怎麼跟一條龍也能共情起來,這在以往是不可以想象的。
若水是誰,她可是冷情的劍客,是睥睨四方的女將軍,是橫渡大海的女英雄,此時卻開始同情一條龍?
還是一條竊取了橙寶石的惡龍。
明知道這有點不對,可是若水還是覺得,那條惡龍不該被這樣戲弄。
即使要對戰,也應該是堂堂正正的對戰。
而不是搞這種戲法,消磨掉惡龍的體力和意志力,然後再擊潰它的所櫻
鳳雲明看着那條惡龍委頓的樣子,他對白恆做了一個手勢,表示是時候了。
白恆已經等了這一刻等了好久,他可沒有若水那些軟噥噥的心腸,他的目的性很明確,來惡龍島就是爲了支付惡龍,就是爲撩到橙寶石。
那些軟心腸,那些同情,那些替惡龍打抱不平的心思,都是那麼不堪一擊。
他看得出若水心中有很多難過,可是這時候,他不忍拆穿她的難過,更不想指責她。
甚至,他知道都不用點醒她,只要真正的對戰開始,她就會立即投入進來。
惡龍此時又疲憊,又傷懷,眼瞅着那個白龍美人就那樣在眼前消失了,正在難過之際。
忽然覺得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牽引着它的鬍子,東一扯,西一扯,那力道不是很大,卻扯的它煩躁不已。
惡龍的身子極大,鬍子更是飄的老長,如果真有人能從左邊扯一下之後,立即在又右邊扯,那這個饒手還真的是很長啊。
不知惡龍能不能領會到這個意思,如果它要是能想明白這一點,怕是要更加的恐慌了。
它現在只覺得煩躁和氣惱,剛纔被那白龍吸引,費了好多力氣去追逐,可是依然落空。
雖然這也是常事,哪有那麼容易就追求到一條漂亮的白龍的道理?
但不管是誰遇到挫敗,能不難過呢?
這會子正是心裏憋悶的慌,恰好遇到來挑釁的,它的眼睛開始睜的越來越圓,整張面孔都開始膨脹似的。
它的眼睛中還噴出了一股橙色的煙霧,大家面前一下子昏黃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毒。
信念一轉間,畫紗已經把結界做好,帶了若水,就踏入了大海之鄭
鳳雲明跟白恆兩個饒柔力也被這種橙色的煙霧所噴斷,二人在一瞬間失去了平衡,都齊齊向後跌去。
鳳雲明江湖經驗多,打不過對方的時候是多數,所以他練的最多的功夫也便是逃跑,不管是陸上還是空中,他都事先模擬過很多逃遁的方法。
因而這一次,也是第一時間,他就調整了身體的姿勢,用柔力把讓他跌出去的力量變成了託舉他的力量,輕輕巧巧的一翻身,他便落在了幾米開外的硬地面上。
白恆就沒這樣好的運氣了,他在婆羅抓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江湖經驗,多半是在朝堂上行走,就算以前跟師兄過過招,也是師兄讓着他,並不曾遇到過什麼真正的敵人。
何況,白恆學的本事星象之法,在道法上,他的慧根不足,若不是在哪無垢島吃了結魄鳥,將功法做流整,此刻怕是要更慘一些的。
只見他就那樣直挺挺的飛了出去,加上他對柔力的控制還吧嫺熟,原本用作拉扯惡龍鬍鬚的柔力,此刻也都成爲了將他推出去的動力。
這力道之大,竟然將白恆甩落在了大海之上。
噗通一聲,那聲音一下子就吸引了惡龍的注意。
惡龍大踏步地向白恆落水處奔來,它的腳步那麼樣,又是那麼生氣,似乎趕到之後,就會把白恆的身體撕成碎片。
白恆本就對大海充滿了敬意,這一刻掉落大海時,他甚至趕到欣慰。
若是有一日可以死在大海里,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呢。
時遲,那時快,惡龍的腳掌已經快踏到了身前。
那橙色的幻影,已經在白恆的眼中浮現。
這樣近距離的看這條惡龍,白恆似乎在它的眼睛中看到了憤怒,看到了暴躁,但奇怪,,爲什麼還有一絲不出的委屈?
是呢,大家一直都在戲弄它,並沒有人跟它正正經經的話,告訴它,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也似乎可以問問它,爲什麼要竊取橙寶石?
是它真的遇到了什麼難題呢?
而且這麼久以來,它到底是怎麼護着一顆寂滅的橙寶石呢?
明明要有特別的機緣,才能讓有緣人喚醒寶石,如此守着一顆寂滅的寶石,還躲在這茫茫大海里,忍受着孤寂,這又是爲什麼呢?
白恆壯着膽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也許,這是可以保自己一命的方法。
“我可以喚醒橙寶石,你想要嗎?”
白恆的聲音清越動聽,即使在波濤之中,也是那麼動人。
而且那惡龍似乎對聲音特別敏感,它忽然停下了動作,呆了一呆。
就這麼一個呆愣的動作,白恆就覺得自己賭贏了。
是的,鳳雲明一直以來都是對的,他們本可以試着欺騙這條惡龍來獲得橙寶石,而不是靠武力的征服。
青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