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國 >第九章 狼來了
    長安城及九城中都不允許騎馬,只有禁軍有騎馬的權限,除此之外就是緊急軍情下才許騎馬。如若隨意在城中縱馬,可是要有牢獄之災的,輕則關押個把月,重則要受酷刑廢去雙手雙腳。

    所以,十月帶着柳初來到城外遛馬。

    “爲什麼?”

    小胖子佟波濤也沒閒着,強烈要求跟了出來,還硬是討要了一匹馬,不然十月和柳初都有馬騎,就他沒有,顯然太無趣。

    但是這匹馬,怎麼看都不像馬,而是,驢。

    “你們好意思嗎?你們騎馬,我騎驢?”佟波濤橫陳雙臂於胸前,瞥了一眼身旁的矮傢伙,表示強烈的抗議。

    “驢?誰說你的是驢?”十月說道。

    “你別告訴我這是馬,驢和馬我還是能分得清的!”佟波濤氣呼呼的說道。

    “這是騾子!”十月搖了搖頭,沒文化真可怕。

    佟波濤張大嘴,徹底石化在那。

    柳初差點笑岔氣。

    “好馬兒,我們走!”柳初翻身上馬,一揚繮繩,赤血龍駒驟然前衝,差點把柳初從馬背上甩下去。

    “我去,有點快啊!”柳初驚訝,赤血龍駒的速度快的離譜,果然不能算馬,而是異獸中的一類。

    這速度,日行千里真的不在話下!

    要知道,一般的良馬日行效率也就在兩三百公里之間,日行千里真的很厲害了。

    九國之中,燕國的馬是最好的,其地處草原地區,盛產良駒,燕國的馬平均日行公里數可達四百多公里。

    大魏的馬稍次之,在九國之中排得上第二,是唯一能和燕國抗衡一二的。

    柳初一回頭,十月早就被遠遠的甩在了身後,至於小胖子佟波濤,已經徹底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這馬,帶勁!

    大魏還是陳國前,每隔五十里置驛,現如今變成了每隔三十里設置一座驛站,興安城外往東三十里就有一座。

    烈紅色的夕陽耀的人睜不開眼,一人一騎拖着長長的尾影出現在地平線上,至軍驛門口,那人直接從馬上飛了下來,是那種由於馬兒突然減速,人沒穩住的那種飛下來,趴在地上直接摔了個狗喫屎。

    軍驛門口的官兵見狀沒笑,而是一臉嚴肅的跑了過來,因爲這人明顯已經體力不支,軍驛官兵剛蹲下來檢查那人的身體情況,一旁的馬兒突然就倒地口吐白沫。

    這得是晝夜不停奔襲了多久?

    “幷州來的?”那軍驛官兵認出了馬匹鐵蹄上的印記,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名士兵應該是從幷州趕過來了,爲了傳遞緊急軍情,沒顧得上在各個驛站換馬,而是以最短的距離走捷徑,不然以大魏三十里一驛的設置,根本不可能把馬跑成這樣。

    軍驛都設置在平坦的官道上,這注定了不會是一條直線,會有很多彎彎繞繞,而兩點之間線段最短,這名幷州的士兵,肯定是翻山越嶺而來。

    這得是多緊急的軍情?

    “兄弟,你好好休息,交給我吧。”軍驛官兵從幷州士兵那裏接過情報,行了個軍禮,立刻備馬奔赴長安皇城。

    那幷州士兵似乎鬆了口氣,略微僵直的身子軟了下去,被人擡着去牀上休息了,而馬匹也被好生照料。

    正在騎馬往回走,準備回頭找十月和小胖子佟波濤的柳初,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馬蹄聲。

    “緊急軍情,請避讓!緊急軍情,請避讓!”

    身後有一人縱馬大喊,柳初立刻拉扯繮繩,讓赤血龍駒跑到了一旁,讓出主道來。

    “緊急軍情?”

    柳初微微皺眉,自從十六年前那次事件後,九國之間已經和平發展了十六年,這十六年裏當然不可能一點戰事都沒有,但也就是小規模的摩擦,頂多是雙方將軍隊拉出來,然後兩個主將互相切磋下,隨後就撤兵,說白了就是“練兵切磋”。

    這次出現緊急軍情,似乎在傳遞着某種信號。

    魏帝正在九極殿批閱奏摺,九極殿是十六年前新加蓋的,九爲數之極,“帝”爲人之極,足可見魏帝的雄心和氣魄。

    九極殿就是魏帝的私人小書房,沒有幾個人能進來這裏,除了一些近臣,也就是負責照顧魏帝的總管魏無限可以一直在這,但大多數時候也是在門外候着。

    有人說魏帝的病其實是裝出來的,可是魏帝好幾次都當着朝臣的面大口吐血,所以大部分人還是相信咱陛下是得了重病的。

    魏帝陳奉賢看着手中的奏摺,十分的無奈,估計誰都不會想到,有三分之一的奏摺說的都是一些屁話。

    比如青州榮至府的府主葉亮,其上奏的奏摺竟然是一篇小作文!裏面描寫了南方秋季的風光是多麼多麼的美好,秋收農忙季節的農民是怎麼怎麼的辛苦,還問皇帝陛下要不要喫他親手栽種的大米。

    這完全就像是閒聊扯皮,哪裏像是一個府主會寫出來的奏摺?在常人看來,奏摺肯定都是一些大事,比如說哪邊有天災了,哪邊出現瘟疫了啥的。

    又比如揚州州牧徐懷晨,奏摺上只有一句話,那是一句問候,“吾皇最近身體可好?”

    這徐懷晨是個天才,不然魏帝也不可能把他放到州牧這樣重要的位置上,州牧可相當於是封疆大史了,天高皇帝遠的,在那他就是老大。

    除了能力上十分傑出之外,這徐懷晨還有一點,那就是特會拍馬屁,關鍵還是讓人覺得一點都不做作的那種.馬屁,比如現在這句問候魏帝的話。

    天下人幾乎都知道魏帝病了,而且身體一直都不太好,沒能恢復過來,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可是徐懷晨卻偏偏還要問一句身體可好,這不是戳人痛處嗎?

    可魏帝卻一點都不生氣,因爲徐懷晨是個明眼人,有這樣的聰明人幫他守護一州,魏帝是打心眼裏開心。

    魏帝真的病重?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沒外界想的那麼嚴重,只是一個除不掉的頑疾而已,魏帝也懶得解釋,外界誤會就誤會吧,他還能趁此除掉一些不穩定因素,看看有沒有人會把主意打到他這個“病皇帝”身上。

    魏帝得的最嚴重的病還是心病,近十六年來,大魏真的是人才凋零,如此下去不超過十年,其他八國的人才力量就會趕超大魏。

    一個國家的未來,絕對是在有理想、有抱負、有能力的年輕人身上,這類年輕人才是一個國家未來強大的基礎。

    武將上沒有傑出年輕將領也就罷了,就連文臣方面,也沒幾個像樣的年輕人可以提拔,這實在是個可悲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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