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七百二十二處私宅?十萬私兵?只不過是他故意暴露出來的一點罷了,他到底有多少底牌,沒人知道,如果不是書房的密匣內有記載,他每天都要翻看一遍,就連他自己都要忘了。
北義城是冀州不起眼的一個小城。
它沒有走出過聞名天下的大臣或將軍,也沒有走出過任何能讓人記住的人。
它沒有什麼特產,唯一的特產大概就是沒有特產……
總之,北義城真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以至於這裏的官府,也只有三個人,一個縣令,正七品的,一個縣丞,也是正七品的,還有個捕快,沒品。
因爲北義城普通到從來沒有出過命案,甚至連鄰里糾紛都沒有,所以官府內的這三人整日不知所蹤。
實在是沒事幹,上頭又沒人來管,所以他們經常在外遊蕩,幹着自己想幹的事。
北義城的碧梳坊,是一個出了名的大賭坊,這名字也不知道是誰起的,碧梳碧梳,諧音不就是“必輸”嗎?
多不吉利。
可偏偏有些人就算知道了還去,因爲碧梳坊老闆的女兒是個大美人,那種看一眼就甘願爲她去死的大美人。
不過,這大美人並不經常在碧梳坊裏,一個月能拋頭露面個一次,就算是不得了了,有時候半年都不出來一次。
但是架不住大傢伙的熱情,誰家沒有個黃臉婆?這碧梳坊的大美人,就成了他們整日幻想的對象,只覺得與自己家的黃臉婆天天見面,還不如與這碧梳坊的大美人見一面來的讓人愉快。
這大美人有個還算好聽的名字,翁碧梳,這碧梳坊的名字,就是她爹翁大虎根據她的名字起的。
翁大虎是個粗人,偏偏討了個漂亮媳婦,生了這麼個漂亮女兒。可惜的是,他媳婦走得早,在翁碧梳六歲那年就走了。
翁大虎覺得翁碧梳是他那漂亮媳婦給他留下的唯一念想了,所以對於翁碧梳,寵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照理來說,照那樣的寵法,翁碧梳非被寵成一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不可,可她偏偏沒有,而是成了一個溫婉可人的大美人。
大家都想着,誰家小子要是娶了翁碧梳,那可就是整個北義城最令人羨慕的人了,那是天大的福氣啊!
“唉,這翁碧梳,也老大不小了吧,今年該二十六了吧?怎麼還不嫁人。”碧梳坊的門口,幾個賭徒正在議論着翁碧梳。
“小聲點!小心被那大老虎聽了去,割了你們的舌頭!人家女孩子的年齡,能是你們議論的?”有人連忙捂住了那幾個賭徒的嘴。
“我們也只是好奇嘛,畢竟再漂亮的女孩子,年紀大了都要嫁不出去的。誰能抵得過歲月?”有人說道。
“那也用不着你們瞎操心!還不如進去多賭幾把,今天要是再輸了,不怕你們家的黃臉婆讓你們跪門外不給進啊?”
“對對對,趕緊進去賭幾把,我聽說今天有人贏了一千兩銀子了,我得去看看是何方神聖。”
這幾個賭徒進去後,一名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的男子出現在了碧梳坊的門口。
一文錢。
“唔,今天不能再輸了。”無精打采的男子自語道。
“喲,溫宜年,又來了?”男子才一進門,就有人上前來打招呼,顯然是這碧梳坊的常客了。
叫溫宜年的男子對着打招呼的衆人笑了笑,然後就四下看了起來,大概在尋思着玩哪種賭法。“你們猜猜,今天這溫宜年能贏到多少?”有人笑着拱了拱身旁的一夥同伴。
“昨天他贏了五百兩吧,不過又輸了。”有人說道。
“猜這個有什麼意思,反正他到最後總是輸個精光,前面贏再多又有什麼用?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每次贏點就收手不就好了?非要最後一把全輸光纔開心。”有人說道。
溫宜年能被整個碧梳坊的人及賭徒記住,是因爲他的奇葩行爲。
溫宜年每次都能用一文錢,贏到百兩銀子以上,但最後卻是一把輸個乾乾淨淨。
沒有人知道他這樣做的用意,只是覺得太奇怪了。
“賭大小?”
“賭大小!”
“賭大小。”
衆人驚訝,這是溫宜年有史以來第一次玩賭大小的玩法,他之前都是玩的其他的,從來沒觸碰過賭大小。
衆人還以爲,是溫宜年覺得賭大小太沒水準了,所以才一直不玩呢,但沒想到他今天要玩賭大小。
賭大小的賭桌是最大的一張,賭桌前的人也是最多的,因爲賭大小規則簡單,要麼買大要麼買小要麼買豹子。
“豹子。”溫宜年的到來,讓人羣主動讓了個位置給他,想看看這位令人好奇的特殊人物今個打算怎麼贏錢,然後再一把輸個乾淨。
溫宜年直接把一文錢丟到了押豹子的格子內,其他人見狀,全都跟風,跟着溫宜年買,幾乎必贏啊!
這一點,就是讓碧梳坊的人最頭疼的一點,每次因爲溫宜年的關係,碧梳坊都要被這些賭徒贏去一大筆錢。
但是,沒人知道溫宜年會在哪一把失手,所以那些一路跟到底的人,大多會和溫宜年一樣,輸個精光,其中不乏輸了幾百兩、幾千兩本錢的人。
這一點,則是讓賭徒最頭疼的一點,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收手。
就是有這兩點存在,溫宜年纔沒有被碧梳坊拉入黑名單,因爲大多數時候,一路跟到底的肥羊居多,碧梳坊基本上是大賺的。
而溫宜年也沒得罪那些賭徒,大多數小賭徒都是見好就收的,只有一些殺紅了眼的大賭徒,纔會跟到最後輸的血本無歸。
如果是第一次來這的大賭徒,可能會懷疑溫宜年是碧梳坊的託,可實際上,真不是。
“真是豹子!”
“哈哈哈,我賺了!”
“唉,早知道就跟着買豹子了,這溫宜年,可真神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跟着溫宜年買豹子的人都贏錢了,沒有跟的人,則是有些後悔。
主持這把賭局的人有些心疼,這一把,還是他們碧梳坊賠出去的錢多一點,收進來的少,虧了。
“豹子。”
賭局重開,溫宜年把兩文錢繼續丟在了豹子那一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