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年丟了手中的鐵鏟,趕緊跑了過來,盯着柳初手中的金礦石,看個不停。
“的確是金子!發財了!得趕緊上報上去!”溫宜年顯得有些激動,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碧梳,我可以全心全意的跟你過日子了。”溫宜年又自語了一句。
“得先把這封了,你有多少人?”柳初問道。
“我?我就光桿司令一個,還有我二弟和三弟,另外我有二十多個手下,不過不是朝廷的人,是我網羅起來的。”溫宜年說道。
“就這些人?肯定保不住這金礦,如今還不知道金礦到底有多大,萬一真是金脈,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哪怕我們宣佈了這是朝廷的金礦,也會有人鋌而走險的。”柳初皺了皺眉。
“在守護力量不夠的情況下,不要派人把守這裏,如果派人把守在這了,反倒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反正知道這裏有金礦的,只有我們幾個人,我們先不要說出去就行了。”溫宜年建議道。
“嗯,不錯,是個法子,那就這麼辦。”柳初點了點頭。
從這傳信回長安,走個來回也就一星期不到,只是不知道魏帝會派誰來處理這金礦。
“走,下山去和我二弟、三弟他們會合。”溫宜年從柳初手裏拿過金礦石,重新塞了回去,然後又用土封好。
“等下,走之前,還有些事要做。”柳初叫住了溫宜年。
“還有什麼事?”溫宜年疑惑的問道。
柳初指了指那幾具傷痕累累、一絲不掛的屍體。
“既然見到了,就幫忙埋了吧,入土爲安。”柳初說道。
“額。”溫宜年怔了一下,沒想到柳初還有這麼一面。
柳初蹲下來,將袁虎的眼睛合上,隨後扒光了他的衣服,給那幾具屍體蓋上。
柳初和溫宜年將屍體運到了外面,挖了幾個坑,將屍體埋了進去,還立了幾塊木牌,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下了山後,柳初和溫宜年並沒有見到宗天華和範詠志,但是溫宜年見到了自己的一名手下。
“大人,宗大人和範大人帶着兄弟們護着幾名女子先離開了,派我在這等候大人下山。”那名手下說道。
這一天,北義城的百姓們震驚的發現,衙門的門開了,衙門的那塊牌匾被擦的乾乾淨淨,門口的“登聞鼓”也被擦的一塵不染。
衙門內走出來一名佩劍捕頭,是的,佩劍,一般來說捕頭都是帶刀的,但他就是佩劍。
捕頭宣讀了一個消息,伏牛山的山賊盡數伏誅。
“伏牛山的山賊被滅了?難怪那天我看到伏牛山那邊好像着火了,原來是咱們的縣令大老爺帶人去剿匪了啊。”有人說道。
“咱這縣令大老爺一直不在衙門,是不是就是爲了剿匪啊?”有人推測。
“應該是的,我聽說伏牛山那夥匪徒可不好惹,咱們大人真是厲害啊。”又有人誇讚道。
北義城的百姓還是相當淳樸的,總是想着別人的好,不惡意揣測別人的不好。
雖然北義城的百姓從來不經過伏牛山,他們出遠門都有另一條捷徑可走,但他們覺得,既然伏牛山的山賊是被他們北義城的縣令大老爺剿滅的,那麼說什麼也得慶祝下不是?
所以,接下來幾天,北義城家家張燈結綵,還有舞龍舞獅遊街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提前過年了。
柳初接過溫宜年遞過來的剝好的橘子,他猜測,魏帝在收到消息後,可能會先派北疆邊軍過來守護金礦。
因爲魏帝知道,這很可能是個金脈、不止一座金礦,派一批邊軍來守護,是最好的辦法。
……
長安皇宮,九極殿中。
“魏無限,你說這柳初,到北義城了沒?”魏帝剛剛批閱完一批奏摺,今年年末的奏摺似乎特別多,以前半天就能批改完,現在卻要用上一整天,有時甚至還得弄到半夜。
可魏帝如果仔細數的話,發現奏摺相較於以往,並沒增加多少,只是他不願承認自己最近有些力不從心。
魏帝,可是帶病之體,這一點,恐怕不少人都忘了。也不能說忘了,他們大概被魏帝表現出來的良好精神面貌給欺騙了。
“回陛下,算計着日子,應是到了,而且應是到了好幾日了。”魏無限回答道。
魏帝點點頭,這時候,一隻信鴿落在九極殿窗口,那是隻普通信鴿。
“嗯?”魏帝打開信鴿腿上綁着的紙條,一眼就看到那幾個狗扒字,瞬間知道是誰的信了。
“發現了金礦的具體地點?這傻小子倒是好運氣,不過本來就是要讓他去發現的。”魏帝放下紙條,揹負雙手。
“不知道柳天照到哪了。”魏帝自語一句。
一個多星期前,他就寫信讓柳天照帶兵從徐州出發,趕往冀州。
魏帝啊,早就想好了,北義城的金礦被開發出來後,由柳天照帶領柳家軍看護。
其實在很久前,魏帝就想好了要怎麼走這步棋,北義城的金礦,他當真不知道具體位置?其實他早就知道,只是沒有開挖。
不挖的理由或者說作用,有兩點。
第一點,物以稀爲貴,他不想黃金那麼快掉價,如果開採出大批量的黃金,那麼黃金和物品的兌換能力會下降,會引起全國性的經濟危機。
第二點,他想把發現黃金礦的功勞,留給一些年輕後輩。溫宜年三人,是魏帝將金礦的消息告知給秋家之後,由秋家轉告給了陸正宣,再由陸正宣派人去北義城盯着的。
本來想把這功勞丟給溫宜年,溫宜年是個可造之材,奈何他到了北義城的四年多時間裏,第一年瞎遊蕩,後三年完全沉浸在賭博之中,所以對於金礦的找尋就慢了很多。
但溫宜年並不是真的好賭,他只是爲了那個叫翁碧梳的姑娘。
現在倒好,這功勞給了柳初分去一半,魏帝倒也挺開心的,柳初功勞越高越好,未來魏帝要重用他的時候,不少人就可以閉上嘴巴了。
魏帝本意的確是派北疆邊軍去駐守金礦的,但是他想到了何布說的話,何布建議他將柳家軍挪到冀州、江州和揚州。
其實魏帝也早有這個想法,如今趁着金礦這檔子事,正好可以藉故將柳天照手下的二十五萬柳家軍調過去,到時候再慢慢把冀州的軍隊換到徐州去。
隨着柳初遊歷到一個個地方,魏帝展開的佈局,可以慢慢收網,魏帝早就佈局了全國,只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而柳初就是那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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