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中,柳初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坐在小板凳上,身子坐的筆挺,腦袋微微下垂。
“是不是讓你別去的?”閻鎮嶽喝問道。
柳初低着頭,不說話。
“這也就是沒出事,萬一出了事,我怎麼跟……啊啊啊啊?”閻鎮嶽說到一半,哼哼唧唧的說完了下半段。
“啥?”柳初擡起頭來,沒聽清閻鎮嶽後面說的話,跟後面是什麼話?
“哼!這次就饒了你,別以爲你我平級,我就不敢動你!好歹我也是你長輩!”閻鎮嶽輕哼一聲。
“那帶回來的那四百人,歸我了。”柳初說道。
閻鎮嶽瞬間瞪大了雙眼,他還以爲柳初只是說笑的,竟然真的要他的人?
“那是我的兵!”閻鎮嶽瞪着眼睛說道。
“不,現在開始是我的人了!”柳初說道。
“放特孃的狗屁!”閻鎮嶽怒喝一聲。
“你給不給?”柳初問道。
“不給!”閻鎮嶽嚴詞拒絕。
“你不給的話,我就……”
“你就怎樣?”
“我就搶!”
閻鎮嶽深吸一口氣,這小子還真想從他手底下撬人?
“這些人都是好苗子,經歷過生死的人,不太一樣。”
“我說句扎心的話,在敵方大營的時候,你是不是想着等他們拼光再撤退的?用他們被拼光的這段時間,再多殺幾個敵方高手?”
“就這,雖然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也願意去犧牲,可終歸會心裏有所膈應的。”
“你以後面對他們的時候,不尷尬?他們面對你的時候,不尷尬?”柳初問道。
閻鎮嶽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瞪着眼睛說道:“歪理,全是歪理!”
“這樣吧,五兩銀子一個人,我買了。”柳初說道。
“買?”閻鎮嶽頓時大跌眼鏡,還能有這種操作?
“不行?還是覺得不夠?”柳初問道。
“算了,看你可憐,那四百人就送給你當親兵吧!”閻鎮嶽最終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嘿!這纔像個大將軍該有的樣子嘛!大將軍就應該大氣點!”柳初笑着點點頭。
“嗯,你說的沒錯,大將軍就該大氣,所以,一個人,這個數。”閻鎮嶽伸出一根手指。
“啥意思?”柳初愣了一下。
“一個人,十兩銀子!”閻鎮嶽笑着說道。
“你敲詐呢?”這回輪到柳初瞪大雙眼了。
“敲詐?不算吧?這些人我帶了很久,都算是經驗豐富的老將,你拿過去直接能用,難道這些成品,不值這價?”
“再說了,他們又不是貨物,我還覺得無價呢!談價格就下作了!”
“我要這十兩銀子,只是想收回一點在他們身上砸下的本錢!”
閻鎮嶽有理有據的對着柳初說道。
“行,那就四千兩銀子。”柳初咬牙同意了下來。
“嗯,給錢吧。”閻鎮嶽伸出手來。
“賒着吧,等打完這一仗回去後,我給你。”柳初說道。
“也好,帶着這麼多錢打仗,不安全,尤其是跟你一起打仗,據說你特別愛坑別人的錢。”閻鎮嶽說道。
以前跟呂有爲等人下棋,沒少被這些爲老不尊的東西坑錢!
“行了,最近一段時間,在家好好養傷,不許再偷跑出來了!”
閻鎮嶽像是一個嚴厲的家長一般,對着柳初叮囑到。
“走了。”柳初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走到大帳口的時候,柳初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閻鎮嶽見柳初忽然不動了,於是問道。
“閻將軍,我欠你四千兩銀子對不對?”柳初轉過身來問道。
“對啊!”閻鎮嶽頓時滿臉疑惑。
“這是一筆鉅款對吧?”柳初繼續問道。
“對啊!我說,你小子不會想賴賬了吧?”閻鎮嶽深吸一口氣,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所以,你還有一筆鉅款等着領呢,你可千萬別死在這了。”柳初說完,直接跑了出去。
閻鎮嶽一下子愣住了,滿臉錯愕,許久後才笑了一聲,自語道:“這小子關心人的方式,還真他孃的特別!”
等柳初離開後,閻鎮嶽坐回了座位上,眉頭緊鎖起來。
這一次,他們殺了地方將領近四十餘人,其中大多是五品及以下的小頭目。
真正的高手,不足十人!達到太虛三境的高手,僅僅只有三人而已!
這與他們預計的,至少擊殺十名太虛三境的高手,有着很大的出入!
不過,他們也盡力了,這已然算是不小的戰果了。
但有些可惜的是,沒能把鄭梁給解決掉,如果解決了楚國這次的督軍總指揮鄭梁,必將給楚國的軍心造成一定的動搖。
“這場仗,得速戰速決了啊!我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閻鎮嶽又是自語道。
這場戰爭,如果你觀察的夠仔細的話,就能發現,每次衝鋒的主力軍,都是楚軍!
而有着同樣數量的海外非地大軍,卻沒有一次發起過沖鋒!而且海外非地的各員大將,更是沒有一個上過戰場!
這海外非地,到底打算幹嗎?其真實意圖,有些讓人難以揣測!
楚國,皇城之中。
自從那些個皇親國戚都被楚畫美給害死之後,楚皇楚高勇的精神就一直萎靡不振。
好在,楚國大皇子楚雄傲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暫時都由他代爲處理,而他也能很好的處理掉這些事。
“你不擔心前面戰場?”
今日,楚雄傲難得有空,於是到御花園的荷花池旁走走坐坐,木易鴻涯卻是找上了門來。
“擔心?擔心也沒用啊,戰場上也就那樣了。”木易鴻涯淡笑着說道。
“我總覺得,你在醞釀什麼陰謀。”楚雄傲說道。
“殿下直覺倒是敏銳的很。”木易鴻涯笑了笑。
“你到底想幹什麼?”楚雄傲問道。
“搞事情唄。”木易鴻涯抿了口茶,連連稱讚這是好茶。
“你們中原的茶,的確是好喝的很,我們那邊的茶,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海外非地那邊的茶,根本不叫茶,就是把葉子曬乾了就算是茶了!”木易鴻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