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風部落戰俘營中。
戰俘們經歷了一天的打鬥,早已筋疲力盡。這裏能留下來的戰俘,都是軍中的佼佼者,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然而這一天,他們同樣見過了太多。
見過軍隊潰散,也見過昔日戰友死在眼前,生活伴隨的血腥與死亡,早已經將他們麻木了。
囚牢中的一個陰暗角落中,一名男子不斷顫抖着身體,口中發出陣陣輕笑。
他無疑是最獨特的存在——披頭散髮已無法看清他的樣貌,一身盔甲破爛不堪,身體皮膚盡是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的劍傷,嚴重處,甚至能看得見骨頭!
最令人驚訝的是,這人居然還沒有死!
進入戰俘營的人或多或少都見過這個人,只不過他四肢被玄鐵鎖鏈禁錮住,而他也總是不言不語,飯菜不進。
這裏每個人都叫他“殺”,因爲他從來只說這句話。
對殺來說,今晚是個特殊日子——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喚醒了他,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但自己確確實實醒了過來。
這區區玄鐵鎖鏈,再也禁錮不住他。
“將軍,我以煌天影之組的名義,懇請你幫我一個忙。”站在殺面前,南宮月並不感覺到任何懼意,反倒有一股相當熟悉的感覺。這感覺,好像是多年不見的熟人?!
“殺……殺……”喉嚨一陣怪叫,但誰都看得見,殺點頭了。
戰俘們不禁爲之一振,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殺”,居然還聽得懂人話。他們還以爲殺已經瘋掉了呢。
可他們不會知道,當殺第一眼看到南宮月時,空洞無物的眼眸突然變得柔情似水起來,那是一種對待孩子一般的柔情………
……
半夜時分,在落風部落的戰俘營區域,傳來了一陣沖天喊殺聲!
“不好了!不好了!首領!大事不好啦!”
軍師石史苟破門而入,焦急萬分。然而,此時雷雨正在牀上抱着一名赤 裸女子“瘋狂輸出”,正做得忘乎所以時,被石史苟這麼一嚇,瞬間就萎了。
“去你孃的!什麼不好了!”雷雨咒罵着起牀穿衣,心中怒氣衝衝。
“不好了首領!!戰俘造反啦!現在戰俘營已經亂成一團了!”石史苟喊道。
“你他孃的倒是派人去啊!”
“可是………”
“他孃的可是什麼?!”
“殺……殺他甦醒了……”
這一嚇,徹底將雷雨嚇懵。
殺,這個人可是如同魔鬼般的存在,十年了,每當想起殺,他都會無緣無故驚出一身冷汗。他至今還記得,十年前,他和另外三名護法長老用盡全力擊敗殺時的場景!
時過境遷,三名護法長老已有兩名仙逝,如今殺再度甦醒,還有誰能限制得住他?恐怕落風部落將要血流成河了啊!
他二話不說,拽着褲子就往外跑。
戰俘營的大門,已經被殺徹底破壞,數百名戰俘魚貫而出,紛紛與落風部落的士兵纏鬥了起來。
他們本來就是戰場浴血的將領,迴歸戰場的感覺,點燃了他們沉寂已久的熱血!他們紛紛榨盡丹田內薄弱的玄氣,凝聚出最厲害的殺招!這一戰,他們視死如歸,比起擂臺,他們更希望死在戰場之中!
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
身爲煌天城的將士,理當如是!
“殺!!”
殺用嘶啞的聲音大吼着,這聲“殺”貫穿了整個戰場。此時的殺,完全化身成了地獄羅剎,他手執長槍,所過之處,無不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出塵境?入魄境?這些被詡爲強者的將領,幾乎擋不住殺的一槍!
“殺!!十年了!想不到你居然還是醒了!”
天空一聲怒喝,雷雨從天而降,徑直擋在了殺的身前。同時,他也注意到,禁錮殺的玄鐵鎖鏈斷了。
雷雨清楚記得,殺的沉睡時間還有五年,怎麼突然之間甦醒了呢?!
難道?!
“殺……殺……殺……”
雷雨的出現讓殺有些驚詫,但同樣激起了他心中的莫名怒火,他似乎也想起了十年前的恩怨。
十年前,他眼睜睜看着五百名生死弟兄被殘忍殺害,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無力感,至今籠罩在殺的心頭,揮之不去。
“殺!!”
殺長槍上挑,一股寒冰之意瞬間瀰漫而開,在殺的身後,一個“冰寒狼”若隱若現!
這是本命異象,只有到達入魄境纔會覺醒。但,殺的修爲遠遠高於入魄境。
“殺!!”
一聲怒吼中,冰寒狼化身爲碎冰利箭,往雷雨鋪天蓋地而去,一場惡戰就此拉開。
任由他們打得天翻地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卻還躲在一邊,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