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陣陣雜亂無章的馬蹄聲從窗戶傳來,這聲音,比照在臉上的耀眼陽光還要擾亂心神。
伏蒼被子一扯,繼續矇頭就睡。
“嗒嗒嗒。”
有人在敲門。
但伏蒼依舊不理睬,過了一會,敲門聲沒了。伏蒼松了口氣,繼續睡覺,緊接着,他聽到了一聲巨響!
伏蒼猛地掀開被子,他看到,大門炸了。
在漫天紛飛的木屑中,伏蒼見到三道人影佇立門外。
“我說叫人就得這麼叫,不然枉費自己一身修爲,你們看,效果多好。”時元軒奪門而入,在漫天木屑中,他捏熄了手中火焰。
白亦臨拂袖驅散煙塵,潔癖嚴重的他,對灰塵尤爲反感,他乾咳一聲,也不忘數落一句:“咳咳咳,元軒你還真是莽夫,我經常給你說的禮貌,看來你一句都不放在心上。”
對此,時元軒聳了聳肩,置之一笑,道:“呵呵,說句話要禮貌,喫個飯要禮貌,一天天的禮貌禮貌,我說你們白家人活得還真是累啊。”
一句話,卻將白亦臨說得啞口無言,他白了時元軒一眼,便往伏蒼行了一禮,神色抱歉道:“伏蒼兄弟,元軒這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做事莽撞,說話也從不經大腦,所以纔對你造成冒犯,請你見諒。”
“嘿,你小子。”時元軒聽出了滿滿的貶低之意,他擂了拳白亦臨,並不反駁。如果不是有要事纏身,他恐怕能和白亦臨吵一天嘴。
“沒事。”
看着這兩位歡喜冤家,伏蒼不由得輕笑一聲,心中責怪之意也瞬間沖淡,他問道:“外面這般動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又要打仗了,收到線報,吞天盟暗地裏集結兵力,最近恐怕會有大動作。”
“收到消息,今天一早,君兄弟便整頓兵馬,點兵點將,趕赴戰場了。”
“……這:麼急麼?”
伏蒼心頭難免有些傷感,遺憾沒有能夠爲莫見君送上一杯踐行酒。
此一去,天高路遠,不知何時才能相聚。
“伏蒼兄弟,今天過來,我還有一事相告。”白亦臨隨後道。
“哦?”伏蒼見白亦臨神色嚴肅,絲毫沒有玩笑之意,便正襟危坐,問道:“兄弟請說。”
“血晶石。”
“什麼?”
血晶石三字,徹底勾動伏蒼身體每一根神經,他苦苦尋找而又不復得的東西,終於在數日的沉寂後,浮出水面。
“線報稱,丈千愁已經在兩日前攜帶血晶石回到月華門。”
“月華門麼?呼~~”聽罷此事,伏蒼長出一口濁氣。既然血晶石還在丈千愁手裏,那也就證明丈千愁並沒有與元義帆合作。如此一來,伏蒼覺得事情就簡單多了。
但白亦臨隨即又開口道:
“如果說,月華門現在地處吞天盟勢力範圍之內呢?月華門所在的天華山,周圍五個部落,全部都由吞天盟所佔領。這麼說吧,血晶石的處境,就如同吞天盟的囊中之物,只是他們還不自知罷了,一旦他們有所覺察覺,便觸手可及。吞天盟早對血晶石不懷好意,要有什麼動作,煌天城這邊根本無法阻止!”
白亦臨的比喻尤爲貼切,伏蒼已然推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有個疑問,既然我們能得知血晶石的消息,吞天盟的人不可能收不到風聲啊?”伏蒼問道。
白亦臨道:“那幾個部落正點兵點將,準備對煌天城進行反攻呢,前線尚且顧不住,哪有心思理會後方的事?再加上吞天盟一早對血晶石虎視眈眈,如果他們得知消息,恐怕早就帶兵圍攻月華門,搶奪血晶石了,又哪裏輪得到我們。”
“看來,我們得在吞天盟動手之前,在丈千愁手中轉移血晶石。”伏蒼陷入沉思。
白亦臨又補充一句,道:“與此同時,月華門五年一度的招生大會即將到來,我想,我們可以趁這個時候,混進月華門之中。這是唯一辦法,因爲我們都不知道,在月華門中是否存在奸細,一旦我們暴露身份,吞天盟的人恐怕會………所以,我們在接觸丈千愁之前,必須隱瞞身份。”
伏蒼點點頭,他知道其中道理。月華門離吞天盟如此之近,吞天盟安插眼線也很正常。這次,他要深入敵後了。
時元軒倒不以爲然,他覺得,“拿一塊石頭有什麼難的?直接去找丈千愁不就行了?還要花心思潛入,浪費時間。”
“嘖嘖嘖,元軒,你好歹也是入聖槍王的徒弟,怎麼想東西就不懂得變通呢?”
“亦臨,給我個理由,不然你得把我手上的酒葫蘆全部喝光。”
“其一,你以爲吞天盟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麼?其二,月華門之中,鐵定滲透有吞天盟的人,倘若我們大搖大擺去找丈千愁,恐怕連丈千愁的面都沒見着,就當場命喪了。”白亦臨說罷,朝時元軒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
時元軒咧嘴一笑,將剛纔自己所說的話拋諸腦後。他雖然嘴上總愛頂撞白亦臨,但只要白亦臨說得在理,他都不會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