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門後山,天機塔中。
天機塔的過道石室之中,昏暗一片,黑暗中,僅有那幾盞掛在石壁上的燭光,搖曳的燭光對黑暗毫無改變,反而爲昏暗的石室平添幾分陰森恐怖之色。
丈千愁盤坐於石牀之上,雙目緊閉,雙手捏訣,似乎在正修煉。他全身汗流如注,額頭青筋暴起,彷彿在承受着什麼痛苦折磨一般!
片刻的支撐後,丈千愁終於睜眼,全身的土色光芒漸漸消散。
“咳咳………太陰劍………終於出現異動了……是時候了。”
丈千愁從石牀緩緩站起,右手一抹土之氣息瞬間熄滅。他轉身望向懸浮半空的血晶石,嘴角不由掀起一抹詭異笑意。
在丈千愁身後,一道散發金光的虛影,漸漸浮現。
那是一條張牙舞爪的蛟龍。
“呵呵呵………我也是時候出關了………”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話語,腔調奇怪,而且相當沙啞。
“沉睡五百年………哈哈哈……從今以後!!誰也別想再阻止我!”
“桓天帝,誅龍之子!哈哈哈,誰能擋我?!”
蛟龍口中的沙啞笑聲愈發濃烈,它身軀扭動,金色虛影帶着傲人之姿,遁入黑暗,徹底消失。
丈千愁渾濁的雙眼望着虛影消失之地,神色複雜。
“靈兒………爲父很快就來接你了………”
“唉………”
一聲幽幽嘆息,從丈千愁口中吐出,驀然間,石門“咔咔”異響,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
丈千愁離開了,血晶石也不見了,這間石室唯一的光芒也就此熄滅,迴歸無盡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與天機塔相隔甚近的思過塔中。
思過塔,思過塔,顧名思義,思過即是靜心思考反省自己的過失。月華門第十代掌門本着“有錯即改,自省自律”的思想,建造了一座讓犯錯弟子反省的“思過塔”。
說白了,這個思過塔,就是月華門用來禁閉一些觸犯門規的弟子的。
不僅如此,思過塔從設計上,也體現出不少教導思想。首先,思過塔的每間石室的牆壁上,都刻有一些“人生大道理”,這些都是歷代掌門傳下來的大道理,有着深刻的教育意義……就是太繁雜,沒有多少人會仔細看。
思過塔中一片漆黑,除了在走廊盡頭那間石室還亮着火光外,空無一人。
這思過塔相當冷清,很明顯,門派之中犯錯的弟子已經太少了。尤其是成農當上執法長老之後,門派衆弟子更是被成農那雷厲風行、寧殺錯不放過的作風嚇怕。
自那以後,衆多月華弟子戰戰兢兢,做事爲人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惹得執法長老成農的突然“關愛”。
門派之內,哪個弟子不是規規矩矩,對成農恭恭敬敬的?
當然,時元軒除外。
他就因爲和其他弟子發生衝突,一拳打爆了一名弟子的牙齒。當問及衝突的原因時,時元軒更是一臉囂張地說道,“老子看你不爽”。
最終,時元軒被成農以尋釁滋事爲由,關禁閉半個月,同時,時元軒也感受了一頓執法長老的教育毒打。
“太無聊了,寫的什麼玩意?!比起亦臨寫的,差得十萬八千里。”
石室中,時元軒將一本書撕成碎片,將紙碎髮瘋似地漫天飛灑。
發泄完之後,他一頭倒在石牀上,呆呆地張大嘴巴,配合他那蓬亂的頭髮,以及亂糟糟的衣裳,看來十足一名流浪漢。
被關禁閉已經有十天了,在這間封閉石室中足足過了十個日夜,對好動的時元軒來說,無疑是最痛苦的煎熬。
“師父!你害慘我啦!”時元軒仰天大喊,倒像個小孩子向天抱怨。
此話出口,時元軒額頭突然散發出陣陣金光。可能是受到什麼特殊影響,原本一直在牀邊的如龍槍突然一陣顫動!
“嗆!”
如龍槍拔地而起,並開始圍繞着時元軒不斷旋轉。
時元軒愣了愣,在一片金光中,他看到有一條人影從如龍槍中走出,懸浮於半空之中。
那裏一名灰袍老者,他長相很糟糕,頂着個閃閃發亮的禿頭,牙齒也幾乎全部脫落,唯獨留着兩枚大大的門牙,而瘦弱的身子也有些許佝僂,跟平常的老人沒什麼分別,如果說獨特,那便是他那雙清澈澄明的眼睛,平淡如水、洞悉塵世,蘊藏着無盡人生智慧。
“師父!”時元軒驚叫出聲,他一眼便認出了虛影的人。時元軒坐起身子,看着那虛影,笑了笑。
“師父,你怎麼現在纔來見我?你是不知道這十天來,弟子我多麼的難受。”時元軒抱怨道。
“呵呵呵,你小子總是那麼跳脫,”那老者笑着說道,嗓音如同鴨子那般難聽。
時元軒道:“嘿嘿嘿,師父,你現在來見我,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從這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