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綠灣奇蹟 >321 揮手作別
    “父親?父親!”

    傑克-阿爾瑪轉頭朝着屋子方向大聲呼喊着,一聲高過一聲,喉嚨撕裂的聲音如同電鑽一般在耳膜之上響動着。

    約翰-阿爾瑪試圖阻止弟弟,但傑克卻有些不依不撓的意思,“約翰,我告訴你,如果父親真的錯過了,他會後悔的。相信我,他只是拒絕承認而已,但他始終都站在諾亞身邊,我們都爲諾亞感到開心。”

    “傑克。”站在旁邊的陸一奇也流露出無奈的笑容,試圖制止傑克,但他還是慢了半拍。

    “諾亞,你在這裏等等。”傑克不等陸一奇繼續說話,轉身就跑回了屋子裏。

    約翰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尷尬,“諾亞,抱歉……”

    “不,不不,約翰,沒有必要,我是認真的。”陸一奇連連擺手說道,“我能夠理解阿爾瑪先生的感受。相信我,我是認真的;如果調換位置的話,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爲阿爾瑪先生真正熱愛着野貓隊。”

    今天,陸一奇正式告別曼哈頓,驅車前往綠灣,結束自己在堪薩斯州立大學短短兩個賽季的執教生涯。

    隔壁鄰居阿爾瑪一家全部出面歡送陸一奇,唯獨缺少了已經退休的那位老約翰-阿爾瑪:

    他還是埋怨着陸一奇的轉身離開,沒有留下來與他們一起戰鬥,也沒有竭盡全力地爭取,而是前往職業聯盟謀求前程。

    年輕的約翰-阿爾瑪流露出歉意的神情,“我們應該感謝你,也應該祝福你……”

    “哈,約翰,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就沒有一個結束了。我應該出發了。”陸一奇沒有讓談話繼續下去。

    回頭望了屋子一眼,傑克依舊沒有出現,而阿爾瑪先生也沒有出現。

    陸一奇也沒有再繼續停留,將手中的一個小小禮物盒遞給了約翰,“這是一點送別禮物,告訴阿爾瑪先生,這是屬於我們的祕密,請務必轉交給他。”

    說完,陸一奇也就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裏,沒有遲疑地揚長而去。

    從後視鏡之中可以看到孤零零走出來的傑克,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

    那一天,曼哈頓的大街小巷之上聚集着諸多居民,齊齊揮手歡送着陸一奇,用笑容和眼神表達自己的喜愛與尊重。

    更難能可貴的是,公交車團隊“擅離職守”地羅列出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地跟隨在陸一奇的車輛背後,一路護送着陸一奇離開曼哈頓地界,這才停下來。

    “叭。”

    “叭叭叭……”

    公車喇叭的聲響連成一片,悠長而遼遠地響徹雲霄,護送着陸一奇的離開,如同禮炮一般表達崇高敬意。

    這是曼哈頓小城歷史上最動人也最美妙的一幕,即使是比爾-施耐德退休之際也沒有能夠得到如此待遇。

    而始終安坐在家中的阿爾瑪偏執地拒絕出門,但第二天,他就率領着當地居民再次聚集在堪薩斯州立大學門口表達強烈抗議,對於學校令人心寒的行徑表示不滿:

    他們有無數種辦法來處理陸一奇、奧古斯都與教練組之間的矛盾,但他們選擇了最簡單粗暴也最愚蠢無知的一種,就這樣狼狽而醜陋地送走了野貓隊未來的

    希望。

    威法爾德和韋瑟成爲衆矢之的,承受着巨大壓力,徹夜難眠。

    後來,理查德-吉森聯手董事會成員向韋瑟施壓的消息不脛而走,理查德也成爲了當地局面發泄怒火的對象。

    理查德不得不緊閉家門和窗戶,嚴嚴實實地阻斷一切視線。本來,理查德準備2010年參與議員競選,但區域內的第一輪競選都沒有能夠通過,被迫推遲自己的計劃,2010年競選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關於“陸一奇”,他們都再也不曾公開發表過任何言論,就彷彿他們根本不認識陸一奇一般,自然也就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們對於陸一奇離開堪薩斯州立大學之後加盟綠灣包裝工的看法,但情況應該不太美妙。

    爲什麼?

    2008年,朗-普雷斯率領之下的堪薩斯州立大學野貓隊,僅僅取得四勝八負的糟糕戰績,其中大十二聯盟內部更是隻有兩勝六負,其中三場死敵之戰全部失利,“21:52”客場被堪薩斯大學羞辱的比賽慘不忍睹。

    賽季纔剛剛結束,普雷斯就被正式開除;蒂姆-韋瑟的工作也同樣岌岌可危。

    不過,韋瑟及時邀請到比爾-施耐德重新出山執掌帥印,並且提拔四分衛教練戴夫-布洛克擔任進攻協調員,成功平息了球迷的怒火,這才險之又險地保住了工作。

    阿爾瑪一家依舊是野貓隊最忠實的支持者。

    老約翰-阿爾瑪很少很少提起陸一奇的名字,小約翰-阿爾瑪還以爲父親已經遺忘了,但一次搜查家中甜食的突襲行動之中,他卻翻找到了一個正方形的糖果盒子,裏面附帶了一張紙條:

    “親愛的阿爾瑪先生,

    這是我們球隊贏得冠軍的小小獎勵,感謝你始終沒有丟掉信念,願意相信我們。噓,請務必對二世保密。

    你的,

    阿奇。”

    最終署名不是熟悉的諾亞,而是阿奇。

    小約翰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就是陸一奇臨別之前轉贈的禮物,而父親始終珍藏着——裏面的糖果早就已經喫完,然後父親又偷偷藏了一些其他糖果。

    猶豫片刻,小約翰又把糖果盒重新放了回去。偶爾——非常非常稀少的偶爾,他和傑克也會放一點點糖果進去,並且假裝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在2008年即將走向尾聲的時候,應該是感恩節,傑克在切換電視臺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綠灣包裝工的比賽,他也就放下了遙控器,繼續觀看比賽。

    老約翰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卻也停了下來,沒有多說什麼,就這樣默默地坐在沙發上。

    後來,不知不覺地,觀看綠灣包裝工的比賽也成爲阿爾瑪家的另外一項活動,除了野貓隊比賽之外的額外項目。在那之後,他們不曾缺席任何一場綠灣包裝工的比賽,就好像不曾缺席任何一場堪薩斯州立大學的比賽一樣。

    儘管阿爾瑪一家始終不曾前往綠灣,但曼哈頓不少街坊鄰居都知道,他們一家子都是包裝工的忠實球迷,尤其是小約翰和傑克的孩子出生之後,那羣小不點們就是觀看包裝工比賽長大的,成爲新的傳統。

    屬於曼哈頓的生活,還在繼續;而屬於綠灣的生活,也正在徐徐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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