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網上這段視頻持續三分半鐘,宋風晚並沒看完,已經氣紅了眼。</br> 其實學校霸凌屢見不鮮,不少人都經歷過,宋風晚在學校幾乎沒朋友,女生之間拉幫結派,不願意帶她玩,也是一種變相的霸凌。</br> 底下評論也是紛雜錯亂……</br> “這種人就是畜生,仗着家裏有點錢就爲所欲爲,沒人管嗎?”</br> “被霸凌三年,拒絕上學被家人強行送到學校,然後遭到更嚴重的嘲諷。”</br> “這種人就該往回打,狠狠揍一頓就特麼老實了。”</br> ……</br> 除卻這些言論,更多的則是關注到了孫芮的家庭背景,這種新聞一經散播,影響極其惡劣,甚至有人開始鼓動,要一起抵制他家的公司。</br> 在股市即將收盤的時候,孫氏股票斷崖般的跌到了繼金融危機後的最低值。</br> 宋風晚偏頭看向傅沉,“孫芮真敢這麼肆意妄爲?”</br> 她第一時間就猜到了這件事是傅沉乾的,孫芮最近得罪的人只有他,而且敢動孫家的人,實在不多。</br> “孫家還是勢大,學生不敢說。”傅沉以前沒在意過孫芮,自然不不懂她做的事情,調查下來,還真是不得了。</br> “這個視頻是從哪裏來的?”</br> “當年和她一起玩的女生拍的,傳到了qq空間裏,過去很多年了,也沒刪除。”</br> 宋風晚挑眉,難怪看着不像是偷拍,真是肆無忌憚。</br> 不過這種人也是活該,她也沒有半點同情。</br> 傅沉還沒到家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孫瓊華的,宋風晚瞥了一眼,她能猜到的事情,孫瓊華肯定也有察覺。</br> “不接?”</br> “沒必要。”傅沉既然決定動手,就沒考慮過孫瓊華會怎麼想。</br> 況且他所說的都是事實,也不是他胡編亂造,刻意栽贓,不過是把事實呈現給大家罷了。</br> ……</br> 沈浸夜打了電話給傅沉,說晚上想喫羊肉火鍋,惹得傅沉眉頭直皺。</br> 剛過來第二天就要喫要喝的。</br> 畏於姐姐,還是點頭答應了,讓他打個電話把傅斯年也叫過來。</br> 沈浸夜正愁怎麼搬到傅斯年那裏,立馬給他打了電話,既然是傅沉開口的,傅斯年還是洗澡,換了身衣服出門。</br> 他出去的時候,對面的門還是敞開着,裏面堆放着各式雜物,顯然還沒收拾好,叮叮噹噹的碰撞聲就沒停過。</br> 他鎖門出去,等着電梯。</br> 門一打開,他眉頭直皺。</br> 裏面站了個女人,抱着一個碩大的紙箱,她穿着白色針織,長及腳踝的毛線裙,踩着一雙露腳趾的毛絨拖鞋,上面似乎塗了一層淺色的指甲油,又亮又幹淨,稱着黑色毛絨,白皙透亮。</br> 她戴着一次性口罩,還戴着帽子,一雙過於美豔的桃花眼,睫毛細長微翹,她直勾勾看着傅斯年,眼睛亮得不可思議。</br> 傅斯年側身站在一邊,等她出來,直至電梯門快合上,她都沒動靜。</br> 他伸手按着按鍵,“還出來麼?”</br> 裏面的人怔了兩秒,抱着紙箱略顯艱難的走出電梯,也不只是緊張還是着急,險些把箱子打翻。</br> 傅斯年及時伸手,幫她拖住了箱子,不算重,對女生來說,長久抱着手臂也會痠軟。</br> “謝謝。”她急忙道謝。</br> 傅斯年目不斜視,進入電梯。</br> 電梯口的人還轉身看了他一眼。</br> 他似乎剛洗了澡,頭髮吹得半乾,不似之前穿着一身西裝,套了件黑色羽絨服,拉鍊敞開,多了些慵懶。</br> 傅斯年蹙眉,不待電梯合上,擡手按了下關門鍵。</br> 這人怎麼回事,直勾勾盯着她看。</br> 這不是那誰的女朋友?這麼盯着他,未免太放肆了吧。</br> 電梯合上,16樓的女孩扭頭看了眼一側緊閉的大門,忽然就笑了出來。</br> “……小余同志,我說在門口磨蹭什麼呢?幫搬家我都快累昏厥了。”從屋內走出一個男人,因爲打掃衛生,弄得滿身是灰。</br> “謝了,晚些我請喫火鍋。”她笑起來,媚態橫生。</br> “呦,請客?稀奇。”</br> 她笑着將紙箱搬進去。</br> “這單元樓還是我託人找的,不是說離市中心太遠?那我回頭再給找找。”</br> “不用,這裏蠻好。”她將紙箱裏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拿,“我待會兒把房頂電話給我吧,押一付三?我先租一年。”</br> “之前不是說住一個多月,過完年就走?”</br> 她笑而不語。</br> 倒是傅斯年到了地下車庫,還忍不住眉頭直皺,方纔從她身邊經過……</br> 這人身上也太香了。</br> 穿這件掐腰毛衣裙,腰肢纖細,略微一瞥,也看得出來是個生活非常精緻的人,尤其是那雙眼,嫵媚勾人,這是妖精。</br> 那家還是挺保守的,找了整個妖里妖氣的女朋友,也不知他家能不能順利接受。</br> ……</br> 傅斯年開車到雲錦首府的時候,懷生正拿着磨牙棒逗傅心漢,沈浸夜則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估摸着是在打遊戲。</br> “哥,可算來了。”沈浸夜衝過去,活像見到了救苦救難的菩薩。</br> “怎麼了?”傅斯年將提來的飲料放在一側。</br> “小舅最近不知怎麼了,總是折騰我,我再繼續待下去,絕壁會發瘋的。”</br> “不懂怎麼得罪他了?”傅斯年挑眉。</br> 這倒黴孩子,居然還沒發現不對勁?</br> 沈浸夜懵逼臉,“我哪兒知道,我什麼都沒做啊,莫名其妙,連車子都不讓我開,大冷天,我騎腳踏車出門的。”</br> 這也不能怪他,若不是傅沉親口承認,他都不敢把那兩個人扯到一起。</br> “哥,帶我走吧。”</br> “我是壞人,會坑。”傅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br> 沈浸夜愕然,他就那麼隨口一說,怎麼這麼記仇啊,難怪都三十了還是個老光棍。</br> ……</br> 晚飯前,傅斯年接了一通電話,特意去找了傅沉。</br> 他正窩在小書房,桌案上燃了檀香,剛謄好的經文,墨跡未乾。</br> 傅沉寫了一手極好的瘦金體,秀氣漂亮,卻又暗藏鋒芒。</br> 他看着本《清心咒》,聽的卻是《沙家浜智鬥》,撩着眼皮看了眼傅斯年,“來了,坐。”</br> “外面都鬧翻天了,還有心情聽戲?整個京城都炸了。”傅斯年指的自然是孫家的事。</br> “找了?”</br> “二嬸問我見過沒,說找不到的人,這件事是做的?”傅斯年隨手翻了本佛經,多是繁體豎排,看着很費勁。</br> 傅沉翻了頁書,沒否認。</br> “孫芮是二嬸孃家人,這樣等於直接把她給得罪了。”</br> “遲早都要得罪的。”</br> 傅斯年低頭悶笑,這倒是真的。</br> 待他和宋風晚關係公佈,也是明晃晃打了二叔一家的臉,二嬸瞧不上宋風晚,這點他們家都清楚,偶爾閒話家常中,總能聽出一二。</br> 自己瞧不上的兒媳婦兒,卻被眼高於頂的傅沉看上了。</br> 這有些話傳出去就不太好聽了。</br> 可能到最後,就不是說傅沉眼瞎,而是他們一家目不識珠。</br> 孫瓊華那麼要強好勝的人,怎麼可能再和他和平相處?</br> “這次她是做什麼得罪了,需要鬧出這麼大動靜,這件事壓不住,警方都介入調查了,就連當年的校長老師都被帶回去問話了。”孫家再有權勢,也不能與法抗衡。</br> 事情鬧得這麼大,肯定要給公衆一個交代。</br> “得罪我還好,她找晚晚麻煩了。”</br> 傅斯年眸子沉了幾分,“她喫虧了?”</br> “那倒沒有。”</br> 傅斯年想來也是,要是宋風晚正吃了大虧,傅沉早就衝到孫家去了。</br> 京城人只說傅沉這人面慈心狠,最是涼薄,但這人主要入了他的心,那護着,就是一輩子的。</br> “這次出手是挺狠的,我看孫家是被徹底得罪了,弄不好二嬸已經找奶奶告狀了。”</br> 傅沉悶聲笑着,他既然做了,就沒怕告狀,他偏頭看着傅斯年,“斯年,等心裏有了人,就明白了。”</br> “自己小心護着的人,和她開始接觸,都小心翼翼,說話斟酌再三。”</br> “哪能讓別人欺負。”</br> 傅斯年輕笑,看來他家三叔是動真格的。</br> 他自詡爲理智剋制,就算遇到這種事,可能都不會和傅沉一樣做得那麼狠,等他真的談了愛,心上人被欺負,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br> ……</br> 傅家老宅</br> 孫家出事的消息早就傳了過去,雖是親家,但傅聿修一家常年都在雲城,孫家就算想巴結傅家,也不好意思頻繁走動,所以關係一直不溫不火。</br> “這孫芮是囂張跋扈了些,沒想到私底下還能這麼欺負人。”老太太看了視頻,氣得晚飯都沒喫。</br> “誰家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肉,人家做錯了什麼,她需要那麼打她?”</br> “孫家就是太溺愛孩子,我就知道會出事!”</br> 傅老還沒開口,忠伯小跑進來,“老爺子,老太太,剛得到的消息,警察來了,把孫小姐帶回局裏接受調查了。”</br> “該!”老太太輕哼。</br> 不消片刻,家裏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忠伯接聽後纔看向二老,“二夫人打來的。”</br> “給我吧。”老太太伸手接過電話,“喂,瓊華啊。”</br> “媽——”孫瓊華此刻在國外已經是凌晨兩點多,她人不在國內,幫不上忙,愁的焦頭爛額。</br> “那邊挺晚了吧,還不睡?”</br> “睡不着,就是……”孫瓊華支吾着,“就是小芮的事情。”</br> “怎麼了?”</br> “她之前得罪老三,這次不知怎麼又惹了他,她還是個孩子,這次真的……”</br> “瓊華啊。”老太太打斷他的話,“想說什麼我很清楚,首先我不清楚她和老三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有幾點我必須和挑明。”</br> “首先網上那些視頻我都看了,她在學校仗勢欺人,欺辱同學是事實,這點錯不了,即便老三做了什麼,也不是故意欺負她歪曲了事實。”</br> “再者,這件事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是非曲直,自有人會給她一個交代,即便是父親也沒權利干涉執法部門辦事。”</br> 這裏的父親,指的自然就是傅老。</br> “最後我想說,孫芮不是小孩子了,做錯事就該承擔責任,他父親若是管教不好,自然有其他人和法律約束,也輪不到插手。”</br> 老太太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br> 孫瓊華臉漲得通紅。</br> 老太太雖未明說,卻也挑明瞭,不許她頂着傅家二夫人的名頭幫襯半分。</br> 這件事本就是孫芮的錯,她不佔理,只能被動捱罵。</br> 只是怨懟傅沉把事做的太絕,廣而告之,這是要徹底毀了孫芮啊。</br> ……</br> 同樣的話傅斯年也問了傅沉。</br> “是不是想徹底毀了孫芮?”</br> 傅沉只是笑着看他,“我是在幫她爸媽教育她。”</br> 語氣溫吞,偏又囂張至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