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飛到家的時候,許正風與許如海正在客廳閒聊,看模樣,似乎是去參加什麼飯局剛回來,身上還帶着酒氣。
“爸、大伯。”
“回來了?”許正風從鄉下回來後,鬱悶得要命,恨不能活剮了京寒川。
“嗯。”許鳶飛順手從自己父親手中接過他的外套。
“聽說你今晚出去,和人打架了?”許正風伸手勾扯着領帶,身子陷入沙發內。
“您怎麼知道的?”
“京城就這麼大,京家那邊有風聲,我這裏自然也有。”
坐在一側的許如海,伸手摘了眼鏡,捏了下眉心,“因爲什麼,在公衆場合大打出手?”
“一點小事而已,不過今天出去,碰到了熟人,就是過年時候,來過家裏的想託我們家給他兒子找工作那個,有個女兒是博士那家。”
許正風點着頭,“怎麼碰到他們了?你不是和那混小子出去請客喫飯?”
“這世界太小了,她是段林白帶去的。”
這話不需要說得太透,大家心底也就明瞭了。
“爸、大伯,那我先回房,你們也早點休息。”許鳶飛說完,笑着往樓上走。
許如海正拿着布子擦拭眼鏡,瞧她與自己說話,擡頭看了眼,點頭應了聲,又重新將眼鏡戴上。
燈光從鏡片滑過,折射出的光線透着些許冷厲。
*
而這件事之後幾天,皆是風平浪靜,許佳木也是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弟弟住到了段林白家裏。
原本她還覺得太不好意思,準備第二天就把弟弟接走,也不知怎麼的,這兩人過了一夜,還培養出了點感情。
這兩個人……
當天晚上就打了一個通宵遊戲,夜裏兩三點的時候,還出去吃了頓燒烤。
段林白憑藉“高超”的技術,迅速抓住了他的心。
許乾對他本來就有點怕,此時覺得段林白什麼都會,簡直帥到爆,某人本就騷包,差點飛上天。
他還同傅沉等人炫耀。
傅斯年直接在羣裏說道:你小舅子是有多菜?居然會覺得你技術好。
段林白:菜得不一般,哈哈,在他心裏,我就是大神。
傅斯年:不僅手殘眼瞎,腦子也不正常。
段林白冷哼着,絲毫不介意他說的話。
他偶爾也會帶他與許堯一起玩,男生之間的友誼其實可能就是一場遊戲,一頓燒烤。
許乾遠離了以前的狐朋狗友,段林白和許堯雖然愛玩,白天也是認真工作,他也見過段林白爲了談某個案子,帶人回家加班到天亮。
時間長了,心底肯定有些震動,段林白去上班,他在家無聊,也會上網查招工信息。
他說等他臉上傷好了,先回家一趟,一邊工作一邊考個成人本科。
許佳木對他的轉變自然最欣慰,而且那時候已經五月底,她已經順利通過論文答辯,此時就剩下拿畢業證了。
“答辯很順利?”段林白接到她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一看到來電顯示,壓根藏不住那顆盪漾的春心,“我去接個電話,你們繼續。”
他素來桃花很多,但是這次……
明顯是他自己春心氾濫啊,每天笑容燦爛得不可思議。
“喂——”段林白依靠在牆邊,他都覺着自己很不正常,不就是接個電話嘛,至於這麼盪漾?
“我答辯結束了,是優秀。”
“我媳婦兒就是厲害。”段林白這廝素來不要什麼臉,這話說完,許佳木怔了下,就連他自己都傻了。
他平素在傅沉等人面前說習慣了,這一高興就得意忘形了。
許佳木更是難得耳尖紅紅。
“那你晚上有安排?我們一起喫個飯?我叫上許乾。”段林白咳嗽着岔開話題。
“晚上要請導師喫飯,可能會比較晚,因爲今天答辯,難得所有任課老師都在。”
“明天?”
“明天上午我要陪教授去一趟傅家,晚上我請你吧,也感謝你這麼多天幫我照顧許乾。”許佳木最近忙着答辯的事,壓根顧不上自己弟弟。
“也行。”段林白支吾着,“方纔你沒生氣吧?”
“什麼?”
“媳婦兒啊——”某人聲音忽然帶着點嬌羞勁兒,弄得許佳木反而不好意思。
“沒,那我先掛了,準備去酒店,我還得和班長去買飲料和酒。”
“有事隨時找我。”
段林白掛了電話,心情一蕩,整個人差點飛起來。
待他進會議室的時候,略微總結一下,大家就各自散去了。
“小老闆,這是剛纔您沒出去時候的會議總結。”小江把自己筆記本遞過去。
“麻煩你了。”段林白接過記錄,隨意掃了幾眼,“你也知道,我們還處於熱戀期,她是有點纏人的。”
小江嘴角一抽:
要不是瞭解實情,真的要信了你的鬼話,你們兩個,到底誰比較纏人啊。
不過段林白還是很期待第二天與許佳木碰面的,當天回家後,還拉着許乾出去泡澡汗蒸,說是要排排毒、美美容?
回家後,當許乾看到他摸出面膜的時候,整個人就傻掉了。
這男人……
可能過得比他姐還精緻!
*
翌日,傅家老宅
許佳木陪教授到傅家幫老太太檢查眼睛,這也是應了傅沉的邀請,不過他們到的時候傅沉在公司,家中除卻二老,只有孫瓊華和宋風晚在。
他們抵達大院時,許佳木心悸忐忑,畢竟這裏居住的,幾乎都是每日上新聞的人,她就是普通學生,平素見到學院院長都難免緊張,況且是傅老這一級別的。
可是當她院子前時,就看到傅老抽着水菸袋,躺在藤椅上唉聲嘆氣,那模樣,與普通老人別無二致。
“你們來啦,快進來坐,傅沉那小子安排好才和我們說,還麻煩你們跑一趟。”傅老招呼兩人進去,瞧着許佳木不免多看幾眼。
“我的學生。”
“嗯。”
進屋後,很快就幫老太太檢查了一下眼睛。
“她眼睛到底怎麼了?這段時間總說難受,視線模糊,眼睛乾澀,滴了些眼藥水也沒用。”傅老坐在一側,目光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