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比賽開始前，各部門都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現場負責人還在不斷和陳妄等人說，待會兒進場應該在何處落腳。</br> 因爲是人機比賽，據說並沒採用直播直播，方便後期剪輯製作特效。</br> “場上有定點位置標誌，你們到時候依次站好就行。”</br> 衆人也沒錄製節目的經驗，認真聽着，雖然不是直播，但被攝像機包圍，一羣小夥子難免緊張，而且爲了上鏡好看，還讓衆人換了衣服，甚至幫他們面容修飾了下。</br> 一羣沒化過妝的男人湊在一起，有個甚至爲刮個眉毛而跳腳。</br> “陳妄，記得我和你說的話，有什麼事，節目錄制完再說，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教練仍舊不放心他。</br> 他雖然沒說什麼，表情也沒什麼波瀾，甚至和工作人員打交道還笑眯眯，可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時已經在盛怒之下。</br> 此時的肖乃文已經被隊內孤立，可他照舊換衣服，矮小微胖，卻仍收拾得妥帖精緻。</br> “臥槽，以前只聽說過他不要臉，雖然人不在江湖，可江湖一直流傳他無恥的傳說，還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他改了。”</br> “他之前說的是人話嘛，不就是熱身賽贏了哥一次嘛，有本事正式公開賽見啊，嘚瑟個屁。”</br> “弄得大魔王心情不好，我們也跟着遭殃，不過小兔子真厲害，三十八，你要謝謝她，要是當時她沒攔着你，你動了手，你就別指望參加下個賽季了。”</br> ……</br> 收拾好之後，便在負責人的帶領下進了場，雖然段氏和他們說只是錄製，但現場還是來了不下千人的觀衆，烏壓壓都是人，高呼吶喊，讓人一時有點目眩神迷。</br> 與觀衆打完招呼，棋手入座，段林白髮表講話致辭。</br> 所有棋手都很緊張，因爲在此之前，沒人與人工智能比過賽，缺乏經驗，只有肖乃文最輕鬆，畢竟他自己比賽輸贏無所謂，重要的是……</br> 要把陳妄拉下神壇！</br> 兩人位置緊挨着，此時現場都被段林白話筒傳出的360度立體環繞聲包圍着，根本聽不到兩人的私語。</br> “陳妄，其實光憑我的棋路和你的棋譜一致，你是拿我沒辦法的，要不然按照你的脾氣，早就收拾我了。”肖乃文之前是沒想到陳妄會忽然扯到棋譜，一時慌了神。</br> “就算我看了，你也拿我沒辦法。”</br> “物以類聚，能和你一起玩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丫頭看着乖巧，沒想到也不是個東西。”</br> ……</br> 肖乃文不斷刺激他，無非是希望他會在鏡頭下對他動手。</br> 舞臺光線太強，好似被一團白光籠罩着，臺下觀衆的臉都被襯得烏黑一片，根本看不清誰和誰，就算鏡頭偶爾切到，也不會特意拍攝傅家所處位置，畢竟他家素來低調。</br> 陳妄聽了半天，只是吊着眼梢瞥了他一眼，“我和你認識也七八年了，這麼些年，你真的變了不少，無論是體型還是棋力。”</br> “不過唯一沒變的，就是……”</br> “心臟，嘴賤！”</br> 肖乃文被一噎，“希望待會兒上臺，你別輸得太慘，丟人！”</br> 陳妄輕哂，“我若是輸了，證明我實力差，可是作爲我手下敗將的你，豈不是更垃圾？”</br> “畢竟正規公開賽，我們之間，你沒贏過一場。”</br> “之前那場只是個熱身賽，算不得真，玩真的，就公開賽見。”</br> 肖乃文輕哂，“呵——”</br> 而此時主持人已經宣佈，讓棋手挨個進場與人工智能進行比賽。</br> 這個人工智能幾乎集合了全世界所有圍棋大師的資料，更是記錄了有記載的所有比賽資料，你每下一步棋，它都能分析出成百上千，甚至上萬中棋路，擇優與你進行對決，所以公開比賽，就連國際大師都曾落敗。</br> 比賽開始前，人工智能甚至會展示出它電腦存儲中的選手個人資料，甚至連出棋習慣都能分析出來。</br> 最後還會對他進行一句總結。</br> 比如魏三十八比賽時，它就總結了一句：</br> 全場笑出聲。</br> 臊得一個東北大老爺們兒，愣是急紅了臉。</br> “我不是，我不是！”魏三十八竭力辯解。</br> 可是人工智能居然甩出了幾十場比賽分析圖，啪啪打了他的臉。</br> 魏三十八偏頭看向坐在候場區的陳妄：哥，我想退賽！</br> 這人工智能是不是設置了什麼腹黑屬性，太欺負人了。</br> 而前面所有人比賽，均以失敗告終，這人工智能彙總了古今中外只要能找到的所有圍棋資料，輸了也不丟人。</br> 陳妄自然是壓軸登場的，肖乃文就排在他前面，當他上場時，因爲前面熱身賽贏了陳妄，底下呼聲很高。</br> 傅歡原本正拿着手機拍照，看到他經常，默默放下手機。</br> 拍到這種無恥之人，她都擔心自己手機中毒。</br> “怎麼了？”宋風晚就坐在她身側，敏銳察覺到她的異常。</br> “媽，你以前總是說，有些人面相是由心生的，你看他生得如何……”傅歡單手託着腮，顯然對這場比賽，興致缺缺。</br> 宋風晚場下的人，個子不高，五官最突出的莫過於一雙小眼睛，蒜頭鼻，髮際線後移，官方資料顯示不足三十，看着卻像四十左右……</br> “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傅歡輕哼。</br> “你認識他，有過節？”宋風晚自小就教育過她，背後莫論人是非，誇獎也就罷了，尤其是貶低的話，所以傅歡極少會把對一個人的憎惡寫在臉上。</br> “不是啊，就是純粹看他不順眼。”傅歡揉了揉膝蓋，越想越是窩火。</br> 之前因爲臺上光線太強，幾乎看不清檯下，此時肖乃文到了舞臺中間，他正對着地方，是專家評委席，而這些人邊上，就是貴賓席。</br> 畢竟是節目，肖乃文又久違路面，有專家就問他最近都做了什麼，爲什麼要來參加比賽……</br> 這些都是前期設計好的。</br> “……其實這些年我也一直在研究圍棋，只是聽說這裏有挑戰人工智能的機會，一直想試試。”他按照對好的臺本走，只是餘光略微掃了眼貴賓席。</br> 有幾個圍棋界的大佬，他心底狂喜。</br> 陳妄心氣兒高，要是在這些人面前丟了臉，對他怕是致命的打擊，一個公開場合未嘗敗績的人，首敗！</br> 打擊可想而知。</br> 可是他餘光再往邊上掃了眼，段林白，有幾個他不認識的人，在略微一掃，就看到了傅歡，當即臉都白透了。</br> 此時段林白居然還分了手中的喫食遞給傅歡，偏頭不知說了什麼，那感覺……</br> 明顯很熟！</br> 他腦子有點空，大腦中電光火石，這次段氏活動展出的都是高科技產品，安保很嚴，一般人還真進不去後臺，可他那時候滿腦子都想着如何刺激陳妄，哪裏能思慮那麼多。</br> 能和段林白那麼熟的，又怎麼會是一般人。</br> 他身體發出，方纔被陳妄重擊的腹部，又開始痙攣絞痛。</br> “肖先生？”主持人出聲提醒，怎麼話說了一半，忽然沒聲了，“肖……”</br> 主持人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肖乃文許是被嚇到了，手指一抖，話筒“嘭——”砸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電流聲，惹得所有人都略微蹙眉。</br> 肖乃文急忙撿起話筒，“不好意思，我太緊張了。”</br> “哈哈，沒事，我知道您許久沒公開露面了，可能機器太多，是容易緊張。”主持人幫忙圓場，“需不需要讓您候場準備下，如果您覺得沒問題，我們再就位。”</br> “不用，我準備好了。”肖乃文儘量讓自己視線避開傅歡的位置。</br> 他滿腦子都在想，這到底是誰，他覺得傅歡身邊的人長得眼熟，可腦子亂哄哄，愣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br> 他原本還想着這次比賽也算和段家有了一次小合作，可能以後合作機會還很多，他們家有錢，抱緊了大腿，還怕沒肉喫？</br> 可他得罪了傅歡，她明顯是能在段家跟前說上話的，這讓他如芒在背。</br> 剛坐到位置上，各種燈光照過來，舞臺周圍溫度偏高，可他後背卻爬滿冷汗，他這個位置，好死不死的正對着傅歡那邊，她此時正貓着身子和段林白說話。</br> 做賊心虛，總覺得傅歡是在說自己壞話，手指都忍不住發抖。</br> 主持人離他很近，都看得出來他很緊張。</br> “哈哈，我們肖先生是真的很緊張啊，大家給他一點鼓勵好嗎？”</br> 臺下掌聲雷動，可對肖乃文來說，卻好似吹響了催命的魔音般。</br> 而此時人工智能也開始對他進行數據分析，傅歡也就直起身子，不再與段林白說話。</br> 她其實壓根沒說肖乃文什麼事，只是告訴他，他家有個掃地機器人很不錯，就是準備討要東西的。</br> 就在衆人屏住呼吸，看向大屏幕的時候，人工智能數據分析一欄，居然是一片空白，這讓大家面面相覷。</br> “不會是出現意外了吧？”</br> “電腦中毒了？還是操作出現失誤？”</br> “人工智能就這點不好，畢竟不是人，很容易出現毛病。”</br> ……</br>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屏幕上忽然出現六個黑體加粗的大字：</br> 就是主持人都懵了，不知怎麼回事，看向現場的執行導演，導演也是聳肩，準備詢問技術部門，是不是終端控制系統故障了。</br> 而此時屏幕上又緩緩打出了幾個字：</br>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候場區棋手，尤其是魏三十八，更是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br> “臥槽，這人工智能，真特麼神了。”</br> 肖乃文本就因爲傅歡的身份忐忑着，此時被垃圾深深刺激到，坐在位置上，半晌沒回過神。</br> 此時場下的觀衆徹底炸了。</br> 這明顯就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啊。</br> 他們本來以爲，今天整場最大的噱頭和懸念就是陳妄的人機對決，沒想到陳妄尚未登場，就有這麼大的瓜要喫。</br> 這根本不是人工智能出現問題，而是人爲操控的。</br> 有人想玩死肖乃文啊。</br> 傅歡本來對這場比賽，並沒什麼期待，看到屏幕大字，立刻樂了，這人得罪誰了？公開這麼玩他？</br> 現場導演一看是要出事的節奏，立刻示意停止錄製。</br> “各位，不好意思，可能系統出現了故障，有人黑進了系統，比賽先暫停。”控制人工智能的是電腦，導演只能想到這個。</br> 此時候場區的棋手，視線居然齊刷刷射向了陳妄。</br> 他只是淡定得說了句，“你們覺得我有這個能力黑進段氏的系統？”</br> 衆人蹙眉，那到底是誰啊？</br> 就在導演指揮人準備停止錄製時，一道清冽的男聲從一側響起，“不用終止錄製，系統並沒故障，是我讓人做的。”</br> 肖乃文此時也是腦袋發懵，聽到熟悉的聲音，晃一擡頭，就傻了眼。</br> 怎麼會是他……</br> 他們不是合作關係，他爲什麼要害他！</br> 而且通過這種方式，簡直是就是公開羞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