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轉眼，很快就到了國慶，傅仕南生日在國慶後，傅家雖沒打算大辦，忙忙碌碌也沒片刻消停。傅斯年和餘漫兮忙得暈頭轉向，自然鮮少會把精力放在傅漁身上，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犯不着天天關注她，將她守在眼皮底下。</br> 其實傅漁壓根沒藏着掖着，有時甚至和懷生打電話，還在兩人面前晃來晃去，只是他們沒往那地方想而已。</br> 國慶放假前夕，懷生在京大還有一次客串講座，快結束的時候，傅漁就到了階梯教室，站在窗口，與他擡手打了招呼。</br> 底下學生就看到清心寡慾的佛學講師，忽然就笑了。</br> 衆人循着他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傅漁早就不在了，因爲她正好看到一同去西部調研的教授走來，身後緊跟着女生，就是之前說話酸唧唧的那個，幫教授提着包拿着保溫杯，安靜跟在他後面。</br> “你怎麼來了？稀客啊。”教授笑着打趣道，“來看懷生啊？”</br> “嗯。”</br> “你倆這是……”教授笑得揶揄，“你還別說，他每次講課，學生都爆滿，可比我們這些老傢伙受歡迎多了。”</br> “是啊，特別多女生喜歡他，上回還有女生要他電話。”那個女生笑得無邪。</br> 傅漁無所謂得笑道，“他優秀，自然會有一些桃花，不過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br> “怎麼和你沒關係？”</br> “他能處理好。”傅漁說得雲淡風輕，對她那種酸澀的嚴詞，絲毫不放在心上，那神情，驕傲得很。</br> 就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入得了她的眼，倨傲又漂亮，骨子裏的自信張揚。</br> 教授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清了下嗓子，“小漁啊，你要不要進去？我帶你一起去。”</br> “不用，你們進去吧，快結束了，我在外面等他。”</br> 按照其他小女生的想法，怕是恨不能此時就衝進教室宣誓主權，傅漁自然也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是他的。</br> 只是他們兩個人的戀愛，不是談給別人看的，他們自己舒服就行，宣誓主權很重要，卻不需要那般刻意。</br> 那女生緊盯着傅漁，這是從西部回來後，兩人第一次碰面，在山上條件有限，難免糙了些，今日出來約會，傅漁打扮自然分外惹眼。</br> 她永遠強勢倨傲，分明是個佔有慾挺強的人，可又表現得雲淡風輕，永遠都處變不驚，看着實在讓人氣惱。</br>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傅漁低聲說道，“其實……我的身份，犯得着和那些沒名沒分的人計較？搞得我多麼善妒，跌份兒。”</br> “你說對吧？”</br> “你有什麼話，正大光明說，別陰惻惻，酸唧唧的，挺膈應的。”</br> 她看了眼傅漁，有點詫異她會挑明，傅漁已經轉身走了。</br> ……</br> 懷生出來時，已經是十多分鐘以後，一羣學生圍過去，除卻提問，自然有不少女生就是奔着人去的。</br> “不好意思，有問題的下次再說吧，我還有事。”懷生收拾好面前的幾本書就打算離開。</br> “老師，你放假後還來嗎？”懷生畢竟不是正規講師，國慶後可能就不來講課了，學校佛學這塊本就缺人，學校給了他進修的名額，想讓他留下，具體會不會留下，還沒定額。</br> “看情況吧。”</br> “什麼叫看情況？”學校難得有個男神級別的老師，女生自然是興奮的，只是他這樣的人物，大家心底敬重着，有非分之想的不少，敢直言就是少數幾個膽子大的。</br> “可能會留下。”</br> “真的！”女生剛沸騰，就被他一句話打入谷底。</br> “想離女朋友近點。”衆人傻了，還沒回過神，他已經拿着書離開，衆目睽睽下上了一輛白色小轎車，這明顯是女生會選擇的車型，而且那人從駕駛位下來，轉而去了副駕，懷生自己開車離開的。</br> 看得出來，挺心疼女友的。</br> 京大學生論壇徹底炸了，原本都是飄着國慶放假的通知，現在清一色都是懷生戀愛的消息。</br> ……</br> 懷生上車後，傅漁透過反光鏡，看到教室外面，一羣女生嘰嘰喳喳，氣氛不太對，“怎麼了？那些學生捨不得你？”</br> “我和他們說，我女朋友在等我。”</br> 傅漁笑出聲，“那我們今天去幹嗎？”</br> “去看我師傅，我和他說了交了女朋友，他想見見你，你還記得他嗎？”</br> 傅漁點頭，印象裏是個非常和善，滿頭鶴髮的老師傅。</br> “他肯定知道你，只是記憶力有問題，現在和他說了，他幾分鐘後就忘了，你別介意。”懷生也是給她打個預防針，有些時候面對這些老人家，若是沒耐心的人，真的會很狂躁。</br> “沒事，你能帶我去見他，我挺高興的，那我們是不是要買點東西？”</br> “他能喫的東西不多，待會兒買點五塘的糕點和純牛奶給他就好。”</br> 傅漁點頭，“那……你想跟我去見家裏人嗎？”</br> 其實他們兩個，壓根就沒打算瞞着所有人搞地下戀，傅漁這性子，也做不來這事兒。</br> “你安排，提前和我說，我準備一下。”</br> 懷生覺得告知互相家裏人，不僅是對彼此的尊重，也是表明自己對這段感情的認真。</br> 傅漁笑着點頭，“對了，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在哪兒學了什麼東西，好像突然之間就……就那種事……”明顯和以前那種木訥完全不同。</br> “學了點花樣而已，原來每件事都有可研究的價值。”</br> 她咳嗽兩聲，這到底是哪個天殺的給他看了這東西！</br> 而此時京大論壇的事，已經傳到了宋風晚這裏。</br> 她本就是京大畢業的，加上懷生與她關係特殊，這點衆所周知，京大這個圈子說大不大，有點事情內部傳得很快。</br> 宋風晚即便不逛論壇，也有人把消息遞到她面前。</br> 她當即打了電話給傅沉，“……懷生談戀愛？這事兒你知道嗎？”</br> “我知道他最近有事，不知是戀愛了。”傅沉眯着眼，看樣子懷生並沒打算藏着掖着啊。</br> “哪家姑娘啊？他不是一心要當住持，怎麼突然就……別再讓人給騙了。”懷生與傅欽原他們還不同，社交範圍非常窄，可能年齡大，社會閱歷卻不太夠。</br> “那應該不會。”傅沉摩挲着佛珠，心底已經滑過千般思量。</br> “要不要派人查一下？”</br> “這件事你別管，我會看着辦的。”</br> “行吧，你們關係近，要是真有什麼事，你也方便開口。”</br> 掛斷電話後，十方還低聲問了句，“三爺，要不要去摸摸那姑娘的底啊。”傅沉方纔開着免提，兩人對話，他是聽得一清二楚。</br> “瞎子過河，隨便亂摸，真不怕摸出來的不是石子，而是鱷魚，咬斷你的手？”</br> 十方錯愕，怎麼忽然用這麼血腥的比喻。</br> 傅沉眯着眼，傅欽原顯然早就知道他戀愛了，可能還知道對方是誰，卻瞞着不說，問題肯定出在懷生這對象身上，八成是此時不方便透露。</br> 若是尋常姑娘，傅欽原肯定早就說了，談戀愛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是懷生此時落髮出家，還俗成婚也沒什麼可讓人詬病的，傅沉更不會干涉，棒打鴛鴦。</br> 懷生和他親兒子其實沒兩樣，與其讓他一輩子面對青燈古佛，傅沉自然希望他能與常人一樣成家生子。</br> 若是真結婚了，提親結婚這些事，傅沉肯定會親自幹預。</br> 只希望……別給他再整出個“京家”來。</br> 本該高興的事，他此時的感覺卻非常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