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段林白原本心底還暗恨着，因爲這個活動，幾乎是耗費了公司多年的心力付出，活動成敗對公司影響還是很大的。他一拍大腿：“這特麼誰給我搞事情”</br> 還擡手招呼自己助理，讓他趕緊去查，回頭他一定要把這混蛋的皮給揭了，話音剛落，就聽到那句，“是我讓人做的。”</br> 都不用去找人，光是聽那聲音，就知曉是誰了</br> 傅沉坐在他身側，低笑出聲，“搞事情的看來是你兒子。”</br> 段林白有那麼一瞬間，差點被氣出心肌梗塞。</br> “一言平時做事很穩重，這是出什麼事了”宋風晚看向段林白，只是看他也一臉茫然。</br> “他平時是挺穩重，從小到大，也沒給我惹過事，這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搞科技創新，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還不能保證穩賺，段林白對這次活動寄予厚望，要是被段一言給搞砸了，他給打爆這小子的狗頭。</br> “可能真有什麼隱情”傅歡抿了抿嘴，畢竟這人是真的很討厭，可能真惹了人還不自知。</br> 不過段一言素來脾氣好，她也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br> 傅歡則託着腮，擺好姿勢，準備看戲。</br> 此時因爲段一言站出來，場子已經有些亂了，今天他要負責整個活動，穿了身熨燙筆挺的西裝，生得本就清雋雅緻，看着更是雅緻無方。</br> 承襲了段家的好皮相，優雅且精緻，他瞳仁很深，純粹得致命。</br> 有網友戲謔：小段總是集了段家優良基因之大成。</br> 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之人。</br> 這讓段林白還不爽了好久，什麼叫糟粕他們家有什麼是不優秀的</br> 段一言原本一直在主控室監控全場，方纔因爲屏幕上的字，現場出現短暫的混亂，他是何時到場的都沒人知道，主持人看他上臺，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默默將自己話筒遞給他。</br> 肖乃文因爲要比賽的關係，沒法手持話筒，特意給他配了領夾麥克風，收聲效果極好，全場幾乎都能聽到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br> “小段總”他聲音明顯有點急，有些失神茫然，“您這是什麼意思”</br>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清楚”段一言和段林白長得不太像，只是這般笑起來，嘴角一彎，像極了</br> 透着一點邪性。</br> “我，我這”肖乃文實在不懂他想幹嘛，合作伙伴臨陣倒戈，他的確意料不到。</br> “你是不是覺得，商人重義輕利，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提議”段一言輕哂，“和你聯手對付陳妄。”</br> 段一言也是個直接的人，不和他繞彎子，開門見山。</br> 陳妄還以爲肖乃文是私底下得罪了段一言，可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關於自己的。</br> “小段總的意思是，肖乃文找過他，要聯手對付大神”</br> “肖乃文不會還對以前的事耿耿於懷吧。”</br> “心胸太狹隘了。”</br> 底下觀衆都還沒搞清楚原由，說話聲音不大，低低耳語，可視線都集中在肖乃文身上，狐疑、震驚、不屑就好似萬惡的泥沼，要將他活活窒息於此。</br> 而肖乃文渾身一僵，瞬時兩秒，抖若篩糠，又立刻冷靜下來，“小段總，我什麼時候您是不是搞錯了。”</br> “比賽前三天，你曾去公司找過我，給我開出了一個相當具有誘惑力的條件，而給出的條件，就是將陳妄拉下神壇。”</br> “肖先生偷看過陳妄的手稿，都能把別人的棋譜分毫不差的記錄下來”</br> “我想您的記憶力定然更不會差了，三天前的事，你不會已經忘了吧。”</br> “反正這件事我們算是互惠互利，我拿到更準確的陳妄棋路分析，可能我們公司人工智能贏的概率就會提高不少，而陳妄輸了比賽，少年成名，卻輸給一個機器，怕也會被衆嘲，不過我們公司肯定是名利雙收的”</br> 所有人有些懵了，段一言這些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啊。</br> 交易、剽竊、拉踩陳妄</br> 所有事單拎出來，都讓人覺得心驚，況且是組合在一起。</br> “這都是你胡說的，我不是，我沒有”肖乃文本就不善詭辯言辭，他想過段一言可能臨陣不會幫他，只是沒想到他會公開說。</br> 這分明就是要他死啊。</br> “是不是覺得我挺過分的。”段一言從始至終都很淡定。</br> 傅沉還偏頭和段林白說了句：“這個年紀的時候，一言比你沉穩。”</br> “我也這麼認爲，所以等他能全盤接手公司，我就準備退居二線了，我也該養老了。”</br> 傅沉輕哂，那段一言又要被迫開始營業了。</br> 肖乃文此時心慌意亂，完全被段一言這一棍子打懵了。</br> “其實你的想法很簡單，用我們公司的手幫你打壓陳妄，那份數據，我們一旦錄入系統，就等於和你同流合污了，到時候但凡你出點事，我都要幫你擦屁股善後。”</br> “拉我們公司下水，反正一旦合流，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公司都是一身腥。”</br> “況且這種事一旦真的做了，也是授人以柄，這麼大的公司，背地蠅營狗苟，你只要拿這個要挾，怕是一輩子都要被你捏着小辮子。”</br> 段一言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只考慮眼前利益。</br> 況且這人心思齷齪，與狼共舞，可能會被反咬一口。</br> 肖乃文壓根沒想到這麼深層次的東西，他此時只是一心想看陳妄當衆丟人，把他拉下神壇，根本沒想過要威脅段氏。</br> 段一言這鍋一頂頂扣下來，喫瓜羣衆也大概瞭解了事情的經過。</br> 這是找段一言尋求合作，被拒絕了，然後段氏公開掛人。</br> 這操作，也太簡單粗暴了。</br> “我去，小段總這一波操作，是成心不讓肖乃文做人啊”</br> “你沒聽到他看過大神的棋譜，肯定是很私人的那種，這麼齷齪，也配稱爲人什麼垃圾玩意兒。”</br> “掛他也是活該，就是贏不了大神，纔想這種不入流的招數。”</br> 底下議論聲越來越大，今天來觀賽的，多是圍棋愛好者，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如此玷污，自然氣不過，已經有人高呼。</br> “垃圾，滾出去”</br> 邊上教練一直緊盯着陳妄，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可怎麼都沒想到，搞事的會是段一言，他看了眼身側的人，“肖乃文偷你棋譜了。”</br> “嗯。”</br> “所以剛纔在休息室，你打了他，他不敢認，就是因爲這個”教練也不蠢，立刻就把所有事情聯繫起來了。</br> “對。”陳妄沒否認。</br> “無恥”他捏緊手中的礦泉水瓶，“我剛纔還想回頭和組委會說一下，找人調和你們的關係，現在看來也是沒必要了，這種齷齪的東西，就不該出現”</br> 不過陳妄怎麼都沒想到，肖乃文會找段一言尋求合作。</br>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br> 肖乃文一看場內形式瞬息萬變，自己已經大家的眼中釘，也是慌了神，因爲段一言說的都是實話，他找不到合理的角度反駁。</br> “肖乃文，別特麼認慫啊，說話，這麼齷齪的事都做了，還怕承認嗎”</br> “太不要臉了，趕緊滾出去，你根本不配坐在那裏。”</br> “就你這種垃圾水平，大神以前懟你一點都沒錯，你心臟、嘴賤，你都不配和他相提並論”</br> 陳妄就是肖乃文的痛點，提到就炸了，況且是此時這種情況。</br> 當年能被陳妄刺激兩句就失了常性，骨子裏脾氣暴躁易怒，此時又聽底下全都在說陳妄很慘，居然會遇到這種人渣敗類，更是直接被刺激到。</br> 整個人張狂起來，衝着底下大吼</br> “我沒有，沒有”</br> 透過麥克風傳出的聲音，刺耳難聽，整個演播廳都瞬時安靜，解釋被嚇的。</br> “你沒做過，沒有”肖乃文呼吸很急，透過聽筒，更是聽得清晰分明，“這都是他們合起夥來污衊我，是他是他們”</br> 他手指着段一言，又指向陳妄。</br> 雖然他是在辯解，可從他慌亂的舉止神情，大家還是更願意相信段一言的話。</br> “污衊你”段一言輕哂，“你知道我們公司爲什麼要找其他棋手過來嗎”</br> “原本沒這個必要，而且人選我們也是問過了陳妄，就算知道你要來，他也同意了，並沒有說因爲你們之前有過節，就不想讓你露臉，相比之下，你們的格調眼界，根本就是雲泥之別。”</br> “而我們找你們過來，說好聽點，爲了增加節目的豐富性，不好聽的，就是來給陳妄做陪襯的。”</br> “我犯得着爲一個陪襯背景板，大張旗鼓的污衊你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br> 肖乃文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臉憋得通紅。</br> 衆人也是狠吸口涼氣：這小段總，也是個狠人啊，說話如此犀利刻薄</br> “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不然你這就是污衊，我要告你”肖乃文此刻就好似困獸，在做最後的掙扎。</br> 因爲肖乃文行事的時候，是在段一言辦公室，沒有誰會在自己辦公室安裝攝像頭，段一言也只是空口一說。</br> 眼看着段一言不置一詞，肖乃文好似有了些底氣，“我跟你說，就算你們家有錢有勢，也不能這麼欺負人我不會放過你的。”</br> 底下鴉雀無聲，因爲極少有人敢和段家這麼嗆聲，且不說段一言如何，就是那段林白，就是出了名的性子野，不怕事，誰得罪了，你都不不要想着事後補救，因爲他肯定當場就懟回去了。</br> 這麼大的場合，這幾句話，就是說段家仗勢欺人，這指控有點嚴重啊。</br> 人若是瘋狂了，手腳都控制不住，況且是口不擇言。</br> 段林白抿了抿嘴，他肯定是相信自己兒子的，只是在自己場子，這狂徒居然敢說這種事，哎呦，真特麼是給自己臉了，還要告他兒子</br> 他剛想發作的時候，就聽到角落似乎傳來了低低的笑聲，衆人循聲看去的時候，就瞧着傅欽原正站在暗處。</br> 他是和段一言一起來的，只是當時大家焦點都在臺上，自然無暇關注他。</br> “怎麼這小子也竄出來了”段林白蹙眉。</br> “我就知道，我兒子這麼乖，做事那麼穩，怎麼可能好端端的搞事情，你兒子一直很高調，肯定是他把一言帶壞了。”</br> “傅沉，就是你們家欽原搞的鬼”</br> 傅沉挑眉，正眼不看他。</br> 你自己是個什麼德性，心裏還沒點數，可能段一言遺傳了你的某些性格，真有什麼隱藏屬性，只是一直沒開啓而已。</br> 傅欽原往前兩步，整個人就曝光在了燈光前，他今日不是主角，雖然穿了西裝，卻很休閒，與段一言站在一處，饒是均風光霽月，也是不同畫風。</br> “肖先生真是挺大的口氣，你剛纔說不放過誰”</br> 肖乃文是認識傅欽原，畢竟幾個月前公開官宣示愛，可是無人不知。</br> “其實你想要證據很簡單，當時你給了一樣一摞的棋譜，其實每個人畫圖都有自己的風格，或者是有習慣，就算你那上面沒寫字，只要你劃過棋譜，對比一二，總能看出一些端倪的。”</br> “再說了，當時在他辦公室，可不止你們兩個人”</br> 肖乃文不怕痕跡對比，畢竟又不是字跡，國內沒這方面的專業鑑定，沒可信度，他不怕這個，就是說到辦公室有人，他眼神閃爍，方纔穩定的情緒，又瞬間慌亂了</br> “不好意思，我當時也在。”</br> “這個項目我有份參與，一言也想過，你找他談論的並非工作的事，而是想讓他與你同流合污，做些齷齪下九流的事，也就沒讓我出去。”</br> “說真的”</br> “在社會上久了，無恥下流的勾當我見過不少，當時大張旗鼓去別人公司討論，還真是少見，畢竟距離比賽時間很近，你的時間不多了。”</br> “這麼着急，你還真是恨透了陳妄”</br> “你根本不在那裏肯定不在”肖乃文沒想到當日的事情居然還有第三者旁聽，這人還不是別人，又是傅欽原。</br> “其實他辦公室內部沒有監控，外面卻有，我何時進入他的辦公室，何時出去的，一查就知道了。”</br> “你說陳妄輸了可以製作成宣傳噱頭，我卻覺得利用你也能製造輿論。”</br> “畢竟主動上門找虐的，不收拾你，我們都覺得對不住你”</br> 大家都沒想到，傅欽原當時居然也在場，所以肖乃文現在是想怎麼樣</br> 連帶着傅家一起告了</br> “你要是想告我們，悉聽尊便，畢竟你若是想連自己最後一層遮羞布都不要了，我們也無所謂。”</br> 就和段一言所說的一樣，肖乃文默默無聞，壓根犯不着他大張旗鼓這麼收拾他，現在連傅欽原都加入了。</br> 小三爺更不可能無聊到管這種閒事。</br> 想利用陳妄製造噱頭，沒想到自己纔是對方要炒作的的主菜。</br> 肖乃文完全被打懵了，萬萬沒想到傅欽原會跳出來，兩人說話都太穩，好像掌握着什麼不得了的證據，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幾近崩潰。</br> “無恥，滾出去”底下的聲討，也是越發激烈。</br> 肖乃文此時站在聚光燈下，萬衆矚目下被凌遲活剮，那種滋味可想而知。</br> “沒證據，你們沒證據，肯定是串通好陷害我的，都是假的，假的”就算傅欽原出來，其實也沒拿出實質而有力的證據，肖乃文只能祈禱他們沒有鐵證。</br> 後背冷汗涔涔，剛纔化妝師還給他修容了，此時那點妝容花掉，稱着一張無恥醜陋的臉，難看至極。</br> “你還要證據，滾出去”其實肖乃文沒辯解，只是要證據，大家就猜出了一二，段一言與傅欽原說的話九成真，只是差鐵證。</br> 而這東西，很快就有人送上去了。</br> 既然有人着急赴死，送他一程也無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