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傅欽原點頭。
“許爺愛茶,回頭弄點好的茶葉,還有……”宋風晚一一和他說了些意見,餘光瞥見陳妄一直在玩手機,略微清了下嗓子,“不好意思,是不是有點無趣?”
今天是他請客,忽略主人家不大好。
“沒關係,你們說,我也不太懂國內的事情,正好聽聽,學習一下。”
倒是傅歡喫飽喝足,覺着一手都是烤鴨味兒,總覺得手上油膩,出去洗了個手,待她走出洗手間,還特意聞了聞手指,總覺得那股子烤鴨和醬汁的味兒還在。
“還有味兒?”陳妄不知何時走了出去,就站在走廊處。
這邊裝修走的是古典風,紅金色爲主,燈光掩映下,落在陳妄身上,將他那一身清輝生生淬上了煙火氣。
“還好。”傅歡朝他走了兩步,“你去洗手間?”
“不是。”
“是不是覺得話題有點悶。”都在說議親送禮的事,傅歡對這些不感興趣,她自己也覺得無趣。
陳妄直接從口袋拿了個小包面紙,扯了個張紙出來,“手上有水。”
“謝謝。”傅歡剛打算接過紙巾,只是陳妄似乎動作更快一些,紙巾落在她手背上,被水珠濡溼,他手指覆蓋上來,輕柔給她擦拭了一下。
兩人手指之間還隔了層紙巾,紙巾本身輕薄,此時半溼,還着了層熱度,包裹着她的手。
可能是酒店打足了暖氣,她覺得身上有點熱。
“其實阿姨聊得話題,並不無聊,而且說得非常有道理……”
“畢竟以後我想娶妻子,她說得許多事我也要經歷。”
“現在這時候,正好可以多學學,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娶妻?
傅歡覺得耳根更燙了,“你以後想娶國內的人?”
“我覺得我們國家的姑娘最好看,她們身上都有種獨一無二的氣質,這點和西方完全不一樣。”陳妄語氣似乎帶了點笑意,幫她擦了手,就撤身離開。
“所以我還是喜歡自家的女孩。”
他似乎永遠都能拿捏最恰到好處的分寸。
很蘇,卻又剋制。
他說話似乎總是保留了幾分,卻又能讓傅歡心底怦怦然。
兩人是同時進入了的包廂,看着沒任何異狀,傅沉只是淡淡掃了兩人一眼,瞧着傅歡臉有些紅,略微蹙眉。
“酒店暖氣有點太足了。”傅歡笑着坐下。
傅沉眯眯眼,掃了眼陳妄,他端正坐着,就好比身處棋長,腰桿筆直清貴,由着他打量,全程沒有半點異色。
宋風晚後面又提了一些東西,陳妄默默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挑着重點一一記下。
不過對宋風晚的評價又多了一條
雲錦首府
傅沉一家回去後,傅欽原特意將宋風晚提到的一些禮物列了單據,又和京星遙商量了一下,兩人第二天一起出門採購。
隔天是許老忌日,當晚京許兩家人就齊聚喫飯,老爺子走得安詳,只是許如海當年在獄中,沒法給他送終,終生懊悔,每逢忌日,必到京城。閃舞
傅欽原沒跟着去祭掃,只是晚上要去一起喫飯。
他開車到許家的時候,京星遙早就在門口等着,天冷,郊區更寒,她穿着厚實的大衣,只是太瘦,總有些羸弱之感。
“不是讓你在屋裏等着,出來幹嘛!”傅欽原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果真如他所料,冰涼一片。
“怕你一個人進去緊張。”京星遙臉被寒風吹得微紅。
“也不是沒來過。”
傅欽原伸手搓了搓她的手指,“那我去後備箱拿東西。”
“牧風!”京星遙忽然扭頭喊道,“許牧風?”
一個少年從一處樹後走出來,身量清瘦,寒風中就穿了件略顯單薄的黑色大衣,頭髮精短,乾淨利落,眉目溫和,眼神卻帶着股英氣。
可能年輕人都是不怕冷的,還露了一截白淨的脖子,裏面是個潮牌連帽衫,看起來相當帥氣不羈。
許家這輩,一兒一女,女孩是許舜欽家的,成績很好,目前在國外讀書,而男孩則是許堯家的。
嶺南這邊有傳言防火防盜防許牧風。
畢竟是許家這輩唯一的男孩,自然是寄予厚望,許舜欽是希望他以後能接手許家,雖然是侄子,對他管教卻非常嚴格。
可偏生他還有個任性妄爲,有錢有勢把他往死裏慣的親爹。
一個管教,一個縱容。
因爲教育問題,兩人沒法發生衝突,許堯以前會說一句“這是我兒子,肯定是我來管!”
許舜欽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自己都管不好,你還能管教兒子?”
啞口無言。
許牧風在許舜欽面前,無毒無害,出了門也能稱得上“紈絝”,雖然壞事沒做過,卻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厲害主兒,說他橫着走也不爲過。
其實他比京牧野大不了多少,這對兄弟,性格卻迥然不同。
一個不羈,一個是太不羈。
也還是學生,由於許舜欽管得嚴,平素傅欽原他們聚會也甚少叫他,畢竟許爺一家……
是真的惹不起!
許牧風雙手插在口袋,打量着傅欽原,那眼神不算友好。
畢竟爺爺說了,這是他倆交往,第一次正式來家裏喫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免得日後姐姐嫁過去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