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伸手，在紅玉水晶上輕輕拂過。
古一在盯着杜克看，她驚訝的發現，杜克的手心處也亮起了好幾個大小不一、顏色不一、形狀不一的‘魔法符文陣’。
綠的，紫的，紅的，黃的，藍的等等。
杜克在誤導古一罷了。
簡化的符文陣？
古一心中有些震驚，她們在釋放魔法的時候，也是會刻畫類似的符文陣的，但基本都是‘橙色’的，而且符文陣外表大同小異。
但杜克的不同。
而且她們在刻畫符文陣的時候，是有動作的，比如雙手一拉然後畫個圈什麼的。即便是她，在釋放魔法的時候也是如此，只不過要比別人更快、更輕鬆罷了。
但看杜克的樣子，他根本就沒有‘刻畫’，好似用意念就刻畫出了魔法符文陣。
這得很強的控制力才能辦到。
即便是她，也沒那麼輕鬆！
看來他有更便捷的方式，這……難道是簡化版本的？
她沒時間去思考了。
因爲紅玉水晶‘活’了。
那塊看不穿的水晶，瞬間變的通透了起來。
“啊——師父！”
“快放我出去——師父——師父——快放我出去！”
仔細一瞅，內裏有個‘小人’正在歡快的拍着水晶壁。
“……”
杜克一頭的黑線，擡手一揮，蓮化作一縷紅霧飄了出來。還未落地的紅霧就變成了人形，猛地撲到杜克身上，跟個樹懶似的掛着。
“你都是個三十歲的大姑娘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
你管三十歲叫‘大姑娘’麼？
在這個年代，三十歲都可以做奶奶輩了好吧。
“師父——女人的年齡是個祕密，你不能這麼說，人家永遠十八歲。”蓮氣惱的跳了下來，嘟着嘴說道。
“話說，你的靈魂怎麼……”杜克上下打量了蓮一把，怎麼還是十二歲的身體？
“我不知道啊，醒來的時候好像就是這樣子。”蓮說道。
這居然真的是一副‘靈魂體’？
古一驚訝了。
她雖然經常進入‘靈魂世界’，但卻從不以靈魂形式進入現世。當然，並不是說她不能進入。另外，人死之後或者瀕死時，靈魂會進入靈魂世界中。只有帶着強烈執念的那種，才能停留在現世裏。最後，只有極少數執念強、實力足的靈魂，才能與人交流。
例如奇異博士瀕死的時候，就能跟女友交談。
“人在死前會記住曾經最美好的時刻，靈魂也會變爲那時候的樣子。看來你把你徒弟照顧的很好，她認爲跟你修行的那兩年內，是她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所以纔會是這樣一幅樣子。”古一解釋道。
“哦。”杜克懂了。
直到這時，蓮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你誰啊？一個和尚……不對，一個尼姑？哦——我知道了，就是你把‘我’給偷走了是吧？”
“怎麼跟至尊法師說話的？我就是這麼教你的麼，要有禮貌。是人家至尊法師把你給撿到的，要不然你現在，還不知道被倒賣了幾手呢！”杜克一頭的黑線，擡手猛地敲了一個腦瓜崩，“趕緊道歉！”
雖然樣子很兇，但心裏卻很是開心的。
做師父如此，足夠了。
“哦！抱歉，至尊法師。我年齡小，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蓮趕緊的鞠了一躬。
杜克心裏面在笑，這小丫頭居然皮了不少？
實際上她應該是27歲。
六年前死亡，年齡就已經定格。
“這沒什麼。”古一笑了笑。
“這個證明可以了吧？”杜克笑着問道。
“當然，你可以帶走它。”
既然已經證明了所屬關係，那古一也不好賴着不給。
蓮的樣子她是知道的。
如果是27歲的樣子，她肯定認不出來，但12歲的面貌，哈羅德早就已經傳回來了。而且這並不是障眼法，蓮確實是一個‘靈魂體’。那麼很明顯的，六年前蓮死掉後，靈魂就進入了水晶之內。
儘管她始終對紅玉水晶內的力量，感到好奇。沒能查到它的來歷，是個遺憾。
儘管她意識到，蓮可能就是杜克安排去石頭城阻止曰軍進攻的，這塊水晶是最後的‘保命符’。難道，他也能看到未來？
不過她沒有功夫去想那麼多了，她忽然意識到，‘靈魂’纔是永恆，肉體……終有一日會化爲一捧腐朽的泥土。
她似乎悟了。
在不久的未來，她雖然肉體死亡，但他的靈魂卻成爲了聖靈，追隨‘永恆’大神遨遊宇宙。
捨棄肉體，追求永恆麼？
“蓮，你先進去，你的靈魂還不夠強大，不足以跨越空間。”杜克說道。
“哦。”聽話的蓮再度化作紅霧，鑽進了紅玉水晶中。
那裏有股溫暖的感覺，她反而住習慣了。
“那麼……再見了。”杜克收好紅玉水晶，準備轉身告辭了，“對了。作爲你保存了我徒弟六年的‘酬勞’，這個贈送與你。”
一枚很小的‘紅玉水晶’碎片，約莫是蓮藏身那塊的十分之一，一節指骨般大小。
裏面同樣有着不俗的生命力。
他一直很好奇，《奇異博士》裏面古一爲何會被卡西利亞斯干掉。一個只是獲得了多瑪姆賜予力量的小老鼠，瞬間就能強到殺死古一了？
在他看來，古一大概是故意的。
出於什麼原因，她不能自殺，也無法撇棄肉體驅殼，只好藉助卡西利亞斯之手。古一擁有着龐大的魔力，連他都感到一絲的心悸。
在追逐‘永恆’的道路上，真是沒想到啊，最先扛不住的反而是她的軀殼。
她的魔力太過龐大了，以至於龐大到，她的身體最先承受不住。
畢竟只是個碳基生命，活了500多年了，也算是極限了。
細胞再怎麼分裂，再怎麼的在魔力刺激下，也已經達到極限了。不可能永遠的分裂下去，保持肌體的活性。
她的身軀，正在死亡中。
而現在，她是否還會生出，撇棄身軀的想法呢？
在擁有了紅玉水晶之後……
進入傳送門之前，杜克忽然扭頭問了一句：“對了，古一先生，你破解了多少魔法文字了？”
然後在古一的錯愕中，莞爾一笑，跳入了傳送門消失不見。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