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碎石鋪成的小路,繞過一叢又一叢花簇,在快走至園中盡頭之時,林彧停下了腳步,鬆開了緊牽着燕三孃的手。
“只是品鑑一下含光劍,不消如此吧~”第一次被林彧牽着走路,燕三娘羞的俏臉微紅,說話也如蚊子般低聲。
“手持含光劍,最要緊的就是隱祕性。含光劍是無形之劍,也正因爲無形,威力不似其他神兵那般巨大,手持含光劍的人,切忌顯露於人前。”林彧伸手抓住燕三孃的手腕,引導她一手抓住劍柄,一手抓住劍身。
“好涼快~”雖是神兵,卻並不鋒利,即便舞動起來,也不是什麼摧鋒陷堅,削鐵如泥的寶劍,當然,取人性命不在話下。
這便已經足夠。
“含光劍自帶三分涼意,很多時候,觸之不覺,就來源於這份涼意。”若是傷口不深,即便已經流血,中劍人都未必知曉。“手持此劍,除了燕大俠之外,我應當還沒輸過。”
“義父當日也曾對我說過,江湖之中能給他以壓迫感的人只有三個半,轉輪王算一個,無痕公子算一個,玄布算一個,你和含光劍,算半個。”
“燕大俠的肯定,與我而言是莫大的鼓勵啊”沒有想到,燕南天的名單中不包括金不二,拓拔昊,楚天闊,卓頂峯這些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卻算上了自己。
“不是你,是你跟含光劍”燕三娘強調道。
單單一個林彧,是不夠的入燕南天的眼的。
“含光劍跟我,分割不開的。”每一把神兵,都有它最適合的主人,林彧和含光劍,就是最合適的搭配。
“世間沒有什麼分割不開的,就算是骨肉至親,也在所難免。”燕三孃的身世,說起來是有些悽苦的,這也是她在林彧面前,一直稍有自卑的原因。
每每看到燕三娘這幅神情,林彧都隱隱有些無奈。門戶之見在這個年代,根深蒂固。
他一個現代過來的穿越者,感情上無法接受,現實中卻無力抗拒。
“有些事,不看般不般配,只看願不願意。夜深露重,我送你回去歇息罷。”
“嗯”燕三娘點點頭,月色下其美麗的臉龐散發着動人的光澤。想想也是,人生苦短,有些事情,又何必糾結。
主動伸手牽住林彧,二人笑着原路返回。
。。。。。。
次日午時,林彧和賴藥兒整理好儀容,去往宮中覲見蕭景禹,這一路上,林彧還在不停地提醒賴藥兒,說着入宮之前的檢查。
皇宮到底是皇宮,江湖俠士不可進入。若非林彧嚴明賴藥兒是此案重要證人,他都沒辦法進去。即便如此,賴藥兒的袖劍,一線針也都被林彧提前搜下,丟至家中。
他倒不是怕賴藥兒如何如何,而是怕搜身的太監多嘴多舌。
“我們不帶任何武器,那冷血呢”
“外部官員,入宮一律不得攜帶武器。就連我父親,也是如此。”林彧知曉,賴藥兒在擔心什麼,只是一切,都還在他掌握之中。
“我們的推斷,你有幾分把握”賴藥兒緊緊的注視着林彧,說道。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宮門之外。片刻之前,冷血剛剛趕到,正與蕭景琰說着什麼話。
“冷兄,陵衛署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下車行至冷血身前,林彧詢問道。
“託二公子的福,眼下無情三人盡數前往蜀中,陵衛署中的事,可真是不少。”一起生過,死過,冷血對二人的態度也吻合了些許。
“那估計今日要耽誤冷兄片刻了,恐怕沒那麼快可以回去。”林彧意味深長的嬉笑了兩聲,隨即,護衛便過來對林彧和賴藥兒進行搜身檢查。尤其是初次進宮的賴藥兒,搜的格外詳細。
好一通折騰後,衆人便跟隨蕭景琰前往北書房,越過巨大而華麗的園林後,便來到皇上及后妃的寢宮羣,在此處所遇亭臺樓閣,花園飛瀑大異以往,雖然稱不上鬼斧神工,卻處處透露着皇家威嚴,給人一種想要低頭膜拜的衝動。讓賴藥兒更加註意的是皇宮中森嚴的戒備,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些侍衛若說單打獨鬥,算不得什麼,十個八個,賴藥兒也照樣對付,可若是成百上千蜂擁而上,怕是大羅神仙也無力抗拒。
“民間多有俠士對皇宮大院多有不屑,但若真正進來,難免都是賴神醫這等神情。”林殊也注意到了賴藥兒此刻的狀態,有意放慢了腳步,任由賴藥兒多加欣賞。原本一刻鐘的腳程,此行卻走了足足一炷香。
書房之中,蕭景禹和內閣中人還在商議大事,又是一段時間的等候。等到幾名內閣大臣從北書房走出,高公公才通知一行人覲見。
“荀大人。”於書房外,林彧等人也見到了當今內閣首輔荀如軒,朝中大事,除去皇上之外,多由他打理,當今皇后更是出自荀家。荀家朝野中的威望,恐怕僅次於林家。
“靖王殿下,林少帥。”荀如軒彎腰行禮,林殊和林彧連忙回禮。
只是,作爲朝野中分管軍,政,地位最高的兩家,赤焰帥府和荀府之間關係不算密切,往來也很少,稍加寒暄便各自離開。甚至於賴藥兒都在荀如軒的眼神中看到了幾分揶揄的意味。
倒是想看看這位赤焰帥府二公子拿什麼向皇上交代
他人越是輕視,越是低估,賴藥兒越是佩服林彧。堂堂一個貴胄弟子,顧全大局,忍人所不能忍,明明驚才絕豔,卻含而不發。
進入書房之中,一眼便見到蕭景禹揉着太陽穴,面露愁容,想來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看到幾個人走了進來,蕭景禹抖擻了一下精神,強自撐起身體,“諸位,辛苦了。”
走出人羣,林彧向蕭景禹施了一禮:“皇上,金陵秦府滅門案,影響巨大。天子腳下,出此禍事,實有損我大梁天威。此案牽扯甚廣,兇手身份更是隱藏頗深。所幸,三人通力合作之下,案件已有突破性進展。”
此言一出,北書房內其他五人神情各異。蕭景禹是意外,賴藥兒是得意,林殊是成竹在胸,蕭景琰是驚愕,而冷血,暫且看不透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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