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人事,知天命。

      譚輕狂重複呢喃着譚儒生的這句話,有些明悟感覺,心中也有了很大的自信。

      他點點頭,“大哥,我明白了,我對貪狼有信心,也對我們的行動有信心。”

      譚儒生臉頰終於升起一抹欣慰笑容,他將手中的酒葫蘆扔給後者,笑道:“孺子可教,喝酒。”

      譚輕狂咧嘴一笑,也豪爽的接過酒葫蘆,大口灌了一口,便被這磁力火.辣的烈酒嗆的連連咳嗽,臉頰通紅,險些把胃都吐出來。

      譚儒生哈哈一笑,輕車熟路的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一盒解酒藥,扔給他笑道:“你呀,總是這麼不服輸,要強。”

      “這烈酒,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喝得,你還非得每次都要嘗試。”

      譚輕狂摸着鼻子笑了笑,心裏卻有些發酸難受。

      他悠悠說道:“大哥,我喝這酒,並不是要強,而是我要時刻把這種滋味記在心頭,也讓自己明白,大哥每天以這種烈酒暖身,過得是什麼苦日子。”

      “我要提醒自己,一定要遍訪名醫,治好大哥的病。”

      譚儒生心中動容,眼圈微紅,他拍了拍譚輕狂的肩膀,只是沉默。

      男人之間的感情,無須多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足以。

      就在兩人喝了幾杯酒,有些倦怠發睏時候,忽然間,別墅外邊傳來一陣窸窣聲音,一道黑影,猶如一隻獵豹一般,靈活一躍,來到別墅門前。

      “咚,咚咚咚、、、”

      三長一短的敲門聲暗號響起,讓譚輕狂大鬆一口氣:“回來了。”

      他連忙站起身,猶豫片刻,還是拔出腰間的配槍,以防萬一,警惕性的打開門。

      一身夜行衣的貪狼走了進來,他臉色有些慘白,額頭冷汗連連,氣喘吁吁,但卻是第一時間遞給譚儒生一個錄音筆。

      “果然如太子所料,孫立平不甘心就這麼和林義恩怨兩清,聯合了杜震宇、華一龍、明日大師,正商談伏擊林義。”

      “辛苦你了。”譚儒生拍了拍貪狼肩膀,示意他坐下,隨後便打開錄音筆,靜靜聽着裏邊的內容。

      聽到他們整個的完整計劃,譚儒生眼眸眯起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而聽到最後的開槍聲音,則是臉色一變,譚輕狂瞪大眼睛,上下掃量着貪狼:“你受傷了?”

      貪狼點點頭,蒼白的臉色一片平靜:“一點擦傷而已,不礙事。”

      譚輕狂還不死心,連珠炮一般的轟炸問道:“他們有沒有發現你,你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有沒有被追蹤?萬一被孫立平他們看出破綻來怎麼辦?”

      貪狼臉色流露出一絲淒涼和怒火。

      雖然他是譚家的下人,拿人錢財爲人辦事是應該的,他受了傷也的確是自己的重大失誤。

      但他也是人,不是冰冷的殺人機器,他也是有血有肉的,此時他更希望聽到的是譚家兄弟對他的關係和擔憂,而不是一味的問責追問。

      貪狼當即眉頭一皺,露出一絲不悅,冷哼一聲:“我知道該怎麼收場,不牢譚少擔心。”

      “不擔心?這怎麼能不擔心,你知道孫家那幫人都是人精,萬一被他們追蹤,萬一追查到大哥和譚家頭上,這怎麼辦,誰來擔得起這責任?”譚輕狂臉色陰沉道。

      貪狼望了一眼面色平靜的譚儒生,隨後擲地有聲:“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來承擔,絕不會連累太子,連累譚家。”

      譚輕狂譏諷冷笑一聲:“你,你承擔的起嗎?”

      貪狼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忽然死死的盯着他,向前邁出一步,又一步逼近譚輕狂,這股強大的壓迫感讓譚輕狂頓感後背有些發毛。

      隨後,他右手在小腿處一摸,噌的一聲,一把泛着冷冽寒光的匕首被他握在手中。

      “你,你要幹什麼?貪狼,你想造反?!”

      譚輕狂大驚失色,慌不擇路的掏出腰裏的手槍,戰戰兢兢。

      貪狼沒有理會他,卻是無視了他手中的槍,一把扯過他另一隻手,隨後啪的一聲,把匕首拍在他手心裏,頂在自己心口處。

      他面無懼色,昂首挺胸,“要是我真泄漏了行蹤,連累到譚家,你就一刀把我殺了,我貪狼絕無二話。”

      譚輕狂面色變得難堪起來,雖然貪狼沒有對他起殺心,讓他大鬆了一口氣,但是他身上流露出的彪悍氣勢,還是讓他心中捏了一把汗。

      冷哼一聲,他冷冷的瞪了貪狼一眼,沒再說話。

      “好了,不要再吵了。”此時,譚儒生站出來,他把貪狼抵在自己胸口的匕首輕輕拿開,隨後說道:“貪狼跟了我五年,忠心耿耿,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爲我着想,這份情,我領了。”

      “輕狂,你先去休息一會。”

      譚儒生讓譚輕狂去沙發坐着,隨後,拿出一沓子厚厚的信封和一張名片遞給貪狼,拍了拍他肩膀,出聲道:“辛苦你了。”

      “這裏是十萬塊,買點補品補補身子,這是我的一個外科醫生朋友,和我交情很好,由他給你手術,十拿九穩。”

      “多謝太子。”

      貪狼依舊錶現出一副感激態度,只是轉身離去之後,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五味雜陳。

      他爲譚家賣命五年,忠心耿耿,本以爲這五年可以換來譚家人的信任,誰知道,他們始終還是不相信自己。

      他沒有發現,他和譚儒生之間已經出現一道縫隙,雖然微不可查,但已經產生,絕對不會像以前那麼無條件信任。

      估計連最善於把控人心的譚儒生也不會想到,正是由於今晚的偏心,讓他和貪狼之間出現了信任危機,這道裂縫最終產生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近乎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送走了貪狼之後,譚儒生和譚輕狂又仔細聽了一遍貪狼盜取來的錄音,都在沉思琢磨。

      五分鐘後,譚輕狂目光閃爍,風風火火,“大哥,看來孫立平真的要殺林義了,我這就馬上安排人手,配合他們,暗中把林義做了!”

      譚儒生卻輕輕搖搖頭,語出驚人:“爲什麼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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