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衝兩條腿架在桌子上,眼眸裏閃爍着野獸般的狠厲光芒,在他身後的那幾個衛兵也連忙端起槍,無形中給自己主子壯大聲勢。

      蘇洋更是一副狗仗人勢的姿態,他纏着繃帶的右手在桌上狠狠一拍,怒目叫囂着:“沒錯,必須給個交代,不然今天這事沒完!”

      錢運財依舊眯着眼,一副滿不關心的懶散公子哥狀態,倒是一旁的富貴眉頭一皺,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向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說道:

      “蘇隊長,我覺得您還是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再來找我們討個說法,明明是蘇少那天仗勢欺人,還欺負到我們錢少師父的頭上,錢少不過出來主持公道,就連我們自己人,也都跟着吃了瓜落,絕對一碗水端平。”

      蘇衝緊了緊自己的衣領,冷笑一聲打斷他,“你們的人怎麼教訓是你們的事,但蘇家的人自然有蘇家人來管教,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主持什麼公道。”

      “我兄弟在你們手上受的傷,這筆賬,你們就得給我認。”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富貴整日追隨錢運財,一直都是他們欺負別人,何時受過這種憋屈,當時他臉色陰沉下來,冷笑一聲:

      “蘇隊長,你這可就不講理了,你當真以爲我們錢家是軟柿子不成?”

      啪!

      蘇衝直接拍桌而起,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摔的粉碎,怒罵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主子說話,有你這個奴才插嘴的份兒嘛?!輪得到你跟我大呼小叫。”

      “錢少,今天我也給你主持下公道,幫你管理下奴才,來人,掌嘴!”

      一旁的蘇洋立馬興沖沖的跑過來,他掄圓了胳膊,衝着富貴就是啪啪兩個大耳瓜子抽過去,清脆的響聲都帶着迴響兒。

      蘇洋頓感出了一大口惡氣,得意囂張的狠啐一口:“狗奴才,什麼東西!”

      富貴憤怒的瞪了蘇洋,暗暗的攥緊拳頭,卻是敢怒不敢言。

      這時候,錢運財終於出聲了,他彈了彈雪茄的菸灰,彷彿對富貴的捱打漠不關心,只是淡淡說道:“既然蘇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行,那咱就按規矩辦事,人,是我打的,我認,這責任我擔着。”

      他衝身邊人說道:“給蘇少拿三千萬,算是我錢某的賠禮道歉,蘇少,這個補償,可好?”

      手下人驚訝的望了眼錢運財,但還是硬着頭皮,拿出支票本,錢運財龍飛鳳舞簽上大名,遞到蘇家兄弟面前。

      “蘇少,可還滿意?”

      蘇洋看着這嶄新的支票,嘴都快咧開了,滿心的喜悅高興。

      三千萬,對於他們這些頂尖豪門子弟來說,不算多,但也絕不算少,至少是他蘇洋那個所謂娛樂公司,三倍的身價。

      他此刻甚至有些懊悔,當初爲什麼不讓錢運財揍得更狠一點,這樣現在他面前可就不止三千萬了。

      華西錢家富可敵國,但放眼整個華國也唯有錢家能有如此魄力而已。

      “錢少,講究!”

      蘇衝也是眯起眼睛,對着錢運財豎起大拇指。

      相比於蘇洋的見錢眼開,身爲蘇家長孫他是見過世面的不會被區區三千萬砸的頭昏眼花,但他享受的,是擊敗這位‘華西第一少’的滿足感和成就感,這種權力所帶來的體驗和爽快,是無可比擬的。

      他把腿從桌下撩下來,淡淡笑道,“既然錢少這麼有誠意,那這事也就這麼掀過去了,接下來,我們談正事、、、”

      “不急,你的事過去了,我的事還沒過去。”

      錢運財伸手打斷他,他慢悠悠站起來,閒庭信步走到蘇洋麪前,盯着他眼睛問道:“你剛纔,打了我的人?”

      蘇洋正沉浸在天降鉅款的喜悅中,此刻滿不在乎,大大咧咧一揮手,“沒錯,這奴才狗眼看人低,我替你教訓一下,錢少,不必放在心、、、、”

      啪!

      蘇洋那個‘心上’的‘上’字還沒喊出來,錢運財掄圓了胳膊,直接一巴掌抽過去,力道之大,讓蘇洋當時撲通一聲趴在桌子上,錢運財還沒死心,又生生把他衣領拽起來,對着他的右臉同樣一巴掌抽過去。

      “哎呦、、、”

      蘇洋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疼得他當時殺豬一般嗷嗷慘嚎起來,在地上撒潑打滾,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錢家的人,也同樣輪不到你這廢物來指手畫腳,你打了我的人,那我就得還回去。”在蘇衝臉色越發陰沉之下,錢運財毫不畏懼的望着他,聲音平靜且霸氣:

      “這,也是規矩。”

      富貴望着錢運財,一雙虎目瞬間紅了眼圈,只感覺心裏熱乎乎的,就算挨再多的打那也值了。

      “好,好,好!”

      蘇衝對着錢運財伸出大拇指,一連道出三個好字,哈哈大笑,只不過他的笑容,此刻看上去無比猙獰狠厲。

      “錢運財,你還真是囂張跋扈,但你別忘了,這裏是燕京,不是你的華西,還輪不到你來撒野!”

      “你信不信,本少一句話,就能把你們這幫混蛋全都打成篩子!”

      嘩啦啦

      蘇衝怒喝一聲,他身後那些護衛全都齊刷刷亮起傢伙,指着錢運財,擺出一副隨時大開殺戒的姿態,那凜冽的殺氣嚇得房間外的會所侍者俏臉刷白,連連驚恐逃竄出去了。

      錢運財不屑一笑,他吹出一口濃煙,“本少想撒野,從來不看地方。”

      身後富貴等人立馬抽出短槍,保護在錢運財前面,一個個神情肅穆,眼眸流淌着必死的信念和熱血。

      方纔錢運財爲他們出頭的事情他們看在眼裏,正是熱血澎湃,恨不得爲主子拋頭顱灑熱血時候,此刻面對危險,當然毫不畏懼,迎難而上。

      現場大堂,氣氛凝固壓抑如同冰塊一般,彷彿隨時都能掀起一場廝殺,血飲當場。

      “各位,各位爺,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此刻,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香風浮動,穿着高開叉旗袍,姿態嫵媚動人的會所女老闆焦急的走了過來,她心有餘悸說道:

      “咱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低頭不見擡頭見,何必把關係鬧得這麼僵,我給兩位敬杯酒,就權當看我的面子,咱坐下來,都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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