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

      隨着房門大敞四開,那道筆挺身軀從容邁步而來,他渾然無視滿場荷槍實彈的士兵,目光平靜卻極有力量感的掃過現場一一衆人。

      僅僅是這一眼,便讓衆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感。

      來人,正是林義。

      林義淡淡說道:“錢少,有酒有肉,竟然不叫我一個,不夠兄弟啊。”

      錢運財先是神色一喜,隨後低下頭,有些懊悔和尷尬。而蘇衝則是眼眸突然一縮,臉色帶着濃濃的震驚,以及忌憚。

      見到林義旁若無人的就往屋子裏走,門口兩個士兵眉頭一皺,當即向前一步擋在林義身前,滿是譏諷不屑笑容,在他們看來,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隨便幾下子就能弄趴下。

      可是林義腳步絲毫未停頓,肩膀只是一晃,只是一晃,這兩人頓覺如被一輛汽車撞到一般,當即撲通撲通直接飛出門外,重重摔倒在地。

      在全場士兵驚愕眼神中,林義大刀金馬坐在酒桌前,平靜笑道:“錢少,今天這酒,算你頭上了。”

      錢運財哈哈大笑,豪爽道:“只要師父喝得開心,酒管夠。”

      見到林義大搖大擺的闖進他們宴席,還囂張的打傷他們的人,蘇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咬牙切齒,指着林義說道:“哥,這混蛋,就是搶走我女人那個土包子,化成灰我認得他。”

      蘇衝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隱約可以聽到他倒吸冷氣的聲音。

      四周的士兵互相遞了個眼神,頓時把林義圍攏起來,作勢要拔槍相向。

      “給老子放回去!”

      林義忽然間一拍桌子,一雙凜冽的虎目一一掃過那些士兵,喝道:“你們手裏的槍是對準敵人的,不是用來窩裏橫欺負自己人的。”

      “這要是我的兵,早就大嘴巴子抽過去了。”

      一聲冷哼,瞬間讓這些身經百戰的精銳士兵愣住了,一個個手心出汗,感到莫大的壓力。

      “都退下吧,他若是出手,你們加一起都擋不住他。”

      蘇衝擺擺手,讓身後的士兵退下。】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內心的驚駭和複雜,對着林義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林隊長,五年不見,風采依舊啊,脾氣還是那麼火爆,哈哈、、、”

      “前陣子聽說你回燕京了,我還不信,看來這是真的了。”蘇衝挺直腰板,冷笑一聲:“但我提醒你,今天的事是蘇家和錢家的恩怨,我不管你和錢運財有什麼交情,這趟渾水,你趟不起,就算五年前,天刀在的時候,你也趟不起。”

      四周的士兵再次變得氣勢洶洶,錢運財也是面色一變,變得緊張而擔憂。

      他怕的就是這手,雖說曾經林義數次在軍隊比武中壓蘇衝一頭,但畢竟五年過去了,物是人非,如今的蘇衝早就鹹魚翻身,重權在握,怕是要找回面子了。

      而林義,只是淡淡的泯了一開酒,看都沒看蘇衝一眼,平靜說道:“你配和我說話嗎?”

      “五年前,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砰!

      “林義,你別太過分!”

      蘇衝頓時怒不可揭,當時拍桌怒喝,指着林義冷笑道:“風水輪流轉,你以爲你還是曾經那個天刀大隊隊長?我告訴你,世道早就變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德行,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趾高氣揚?”

      林義轉過頭來,掃了蘇衝一眼,:“我數三個數,三個數之內,你要不把你那根指着我的手指頭掰斷,那我就掰斷你的脖子,你可以試試。”

      “我的性格,你清楚。”

      他聲音並不大,甚至有些懶散平靜,彷彿敘述一件極其平常的小事。

      然而落在現場衆人耳中,卻是如平地裏響起一聲驚雷,蘇衝更是感覺如一個響亮巴掌,狠狠的抽在他的老臉上。

      “呵、、、、林義,你狂什麼狂,我告訴你,如今我是劍齒虎大隊隊長,和你平級,你沒有那個資格命令我。”

      當着這麼多手下被林義羞辱,讓蘇衝已經有了氣急敗壞的味道,他氣沖沖撂着狠話,不斷拋出自己的身價:

      “而且今天我是代表蘇家,和錢運財談判,涉及到華國未來二十年的利潤,我要出了什麼事,你擔當得起嗎?你還以爲這是五年前?我告訴你,你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

      林義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只是漫不經心的數着:“一、二、、、”

      蘇衝嘴角一抽,額頭沁出冷汗,他哈哈大笑起來:“林義,你有種就動手,你以爲我怕你不成。”

      嘩啦啦!

      四周的士兵全都枕戈以待,拉開槍栓,擺出十足的警惕性。

      林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杯子落桌,淡淡吐出:“三、、、”

      與此同時,由他身上散發出漫天殺氣,猶如狂風肆虐,讓人如墜冰窟。

      咔擦!

      一聲脆響,忽然間在包廂裏響起,聲音不大,但卻格外清晰入耳。

      房間衆人順聲望去,全都目瞪口呆,只見剛纔還囂張跋扈,大權在握的蘇衝,竟然真的按照林義所說硬生生掰斷自己一根手指。

      他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眼睛,彷彿一切都是幻覺。

      這到底怎麼回事?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到底什麼來頭,讓堂堂蘇家大少忌憚到這個地步?!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蘇衝的自斷手指,讓那些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士兵頓時垂頭喪氣,如鬥敗公雞一般,再也擡不起頭來。

      林義身上那席捲如狂風暴雨般的殺氣瞬間消散大半,他看都沒看蘇衝一點,一指門口,喊道:“滾。”

      “林義,錢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走着瞧。”

      蘇衝一張臉陰沉變化,格外難堪憤怒,他捂住自己的斷指,拂袖一揮:

      “走!”

      蘇衝那些浩浩蕩蕩士兵們,如同一隻只鬥敗公雞,低頭蔫腦的,一個個灰溜溜的逃走了。

      一場看似兇險萬分,實則無比荒誕的鬧劇,就在此刻,離奇而又誇張的結束了。

      “靠,我靠!”

      錢運財愣了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他激動而又無比崇拜的跑到林義面前,不由分說的連幹三大碗酒,激動說道:

      “牛叉,師父,太牛叉了!沒啥說的,我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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