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要走的時候,顧瑾卻突然出現,擋住了去路。
“沈小姐,婉兒想和你說件事,請你跟我來一下!”
沈時卿:“···”
這周婉兒還真是陰魂不散,非要單獨找她說話,八成沒什麼好事。
沈時卿忍不住在心裏嘀咕。
不過,現在只有顧瑾在的話,她倒想去看看,反正顧瑾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對她動手。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欺負一下週婉兒?
沈時卿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真的是太英明瞭。
她心裏對這個主意相當心動,但是臉上卻不露分毫。
反而揚起一抹笑,嘴角帶着幾分譏誚,眼波流轉間,她卻突然靠近了他幾分,道:“晉王殿下,你說我要是在這裏,說我被你非禮了,你覺得,會怎麼樣?”
說完,她也不等顧瑾回答,又自顧自的說:“那你就是不想娶我,也非得要娶我了!”
顧瑾:“···”
眼看着他似乎想要離開,沈時卿連忙說道:“晉王殿下,其實,想要我同意退親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什麼條件!”這是她第一次鬆了口,同意退親,顧瑾的心裏有些如釋重負,好像心裏一直壓着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來了。
只是在看到她黑如寶石,燦若星辰的雙眸的時候,他卻沒來由的有了幾分悵然若失。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那雙好看的眼睛裏,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愛意。
“條件很簡單!如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沈時卿挑着眉,一副等着他答應的樣子。
顧瑾想了想,問:“什麼問題!”
“你爲什麼想娶周婉兒?只是因爲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嗎?”
聽到這句話,顧瑾有一瞬間的恍惚。
沉默了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因爲婉兒她只有我一個人了!”
沈時卿皺眉,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周婉兒只有他一個人了?
雖然她沒有問,但是顧瑾卻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只是搖搖頭,似乎不想解釋的樣子。
這才說道:“沈小姐,我知道,退親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你需要什麼補償,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絕不推託。”
沈時卿輕呵了一聲,冷笑道:“既然我已經答應了退親,自然不會反悔,晉王殿下想什麼時候退親都可以。”
“好!”
不遠處的小路上,顧離棠一襲錦衣,遠遠的看着。
看着青翠湖邊的柳樹下,她仰起頭和顧瑾說話,他似乎還能看到她眉梢眼角帶着的笑意。
清風徐來,湖水盪漾,柳條輕舞,分明是極好的景緻,可是落在他的眼裏,卻莫名的覺得礙眼。
沈時卿跟着顧瑾走過一排花木,來到湖邊的一處涼亭上,周婉兒正在那裏等她。
顧瑾退後了兩步,周婉兒既然是單獨和她有話說,他不會偷聽。
涼亭是常見的四面八角的亭子,除了四個支撐的大紅色石柱,便只有中間擺放的一個小巧的石桌,並四個小石凳。
果然是夏日裏一個極好的納涼所在。
周婉兒這個時候正坐在石凳上等着她,沈時卿嘴角含着淺笑,卻並沒有走到她的對面坐下,而是倚靠在涼亭邊的石柱上,挑着眉問:“不知道周姑娘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在對面只有一個女人的情況下,周婉兒終於沒有雙眸含淚,楚楚可憐了。
相反,她看着她的眼神還頗爲怪異,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揣度。
沈時卿被她這眼神看得直皺眉,正欲說什麼,周婉兒卻直視着她的眼睛,道:“沈小姐,你和傳聞中的並不一樣啊!”
沈時卿神色不變,一雙眸子亦清亮坦然,語氣淡淡,四兩撥千斤,“周小姐,你也和傳聞中的不一樣!”
周婉兒笑:“那麼傳聞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貌如春花,身似楊柳,天生尤物,把晉王殿下迷的五迷三道,一看就是秦樓楚館裏出來的下賤坯子。”沈時卿朱脣輕啓,眸中的嘲笑毫不遮掩,張口便是極惡毒的語言。
這個時候,要是有男人在,周婉兒定然又是雙眼帶淚,楚楚可憐,只能無助的辯白:“我不是,我沒有···”
但是這裏,沒有男人,所以她只是微微皺了下眉,便沒有說什麼。
在現代的時候,比這還難聽的話,她聽多了,可是那又怎麼樣?
她一個窮山溝溝裏出來的打工女,最後卻嫁給了公司年輕的老闆,爲什麼?不就是因爲她從來不會把女人當成對手麼。
那個時候,她老闆四十來歲,已經結婚有孩子了,他老婆和他是大學同學,據說感情很好,可是,結果呢?
他們還不是離了婚?他最後還不是選了她?
因爲,在她的眼裏,他纔是她的對手,他要了解他的喜好,知道他的習慣,性格,等等,一切的事。
再之後的事情,可不就是水到渠成了麼。
當你把一個男人,從內到外,所有的喜好,興趣,習慣,都瞭然於心的時候,拿下他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不到兩年的時候,他就和他的原配妻子離婚,轉頭跟她求婚了。
可惜,在結婚的現場,原配前來鬧場,她在混亂中,被人推進了水池,然後一命嗚呼,這纔來到了這個世界。
可惜,在現代,由於階層的差距,她能接觸到的有錢人就只有她的老闆,更高一點的,她接觸不到,不然,相信以她的手段,照樣可以手到擒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重生到這個世界之後,她運氣很好,一來就接觸到了顧瑾。
一開始,看他衣料華貴,只以爲他是一個普通官宦人家的公子,沒想到,居然是皇帝的兒子,而且還是親王。
這完全就是,以爲自己中的是個三等獎,結果兌獎的時候,發現自己中的是個特等獎,完全就是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