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顧離棠便過來了,他的身後跟着沈時卿。

    一直跪着的孫如雪聽到顧離棠的聲音,立刻擡頭,然後,她滿臉的不敢置信。

    沈時卿真的是和洛陽王殿下一起過來的,這怎麼可能?

    不僅是她不敢置信,顧怡和原娟娟也是滿臉驚訝。

    而唐麗華到底心計深沉一些,所以眸中的驚訝出現了一瞬便被隱去。

    就連皇上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但是看到顧離棠走過來,臉上倒是多了一抹溫和的笑意,言語中也滿是親暱,“念之來了,剛纔還和母后說起你呢。”

    “母后特意給你準備的宮宴,結果,你倒好,不知道到哪裏躲清閒去了,見你久久沒來,我們還以爲你又出宮了呢!”

    “見過皇兄,見過母后!”顧離棠懶懶的行禮,一副被哥哥和孃親抓到的無賴公子的模樣。

    衆人看到這一幕,都在心裏感慨,傳言不假。

    皇上對洛陽王殿下果然恩寵優渥,便是幾個皇子,皇上也沒有親厚過,不愧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果然不一樣一些。

    皇上看了看跟在後面由婢女扶着一圈一拐的沈時卿,看着顧離棠的目光便多了幾分促狹,取笑道:“不過,現在看來,念之你不是躲清閒去了,原來是英雄救美去了!”

    顧離棠還沒開口,一旁的原貴妃冷哼了一聲,道:“王爺今日來的可真及時,不然,我們差點還以爲這沈小姐是畏罪潛逃了呢。”

    “臣女沈時卿見過皇上,見過太后,見過各位娘娘。”沈時卿一瘸一拐的走到前面,連忙行禮。

    “平身!”皇上看到她這個樣子,倒也沒有爲難,吩咐她起來了。

    “不知貴妃娘娘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臣女爲何要畏罪潛逃?”沈時卿一臉疑惑,問道。

    “既然沈姑娘也來了,那便讓她們對峙吧!”太后娘娘開口道。

    沈時卿依然一臉的困惑,似乎對這次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原貴妃凌厲的目光看向孫如雪,吩咐道:“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我在丹心湖那邊看到表姐和嘉縣主離開的時候,她的侍女躲在花叢後面說話,當時,我恰好在,所以我聽到了。”孫如雪低聲又說了一遍。

    “可是她身後的這兩個侍女?”原貴妃問道。

    “是!”

    “當時她們說了什麼?”原貴妃又問。

    “當時,她們一個在問,小姐吩咐的冷宮那邊都安排好了沒有,另一個說都安排好了,然後我就聽到她們說,只要這次小姐的計劃成功了,小姐就一定可以成爲晉王妃的。”

    “就這些?”

    “就這些了!”孫如雪低着頭,看起來一副害怕的樣子,雙手的手指互相絞着,又道:“然後我看到表姐和嘉縣主離開之後,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七公主!”

    “沈時卿,本宮問你,是不是你嫉恨七公主,所以故意設計陷害她!”原貴妃眯着眼,眼神凌厲如同鋒利的刀子,看向沈時卿。

    如果是前世的沈時卿,可能還會被她的氣勢所攝,又加之,前世的她喜愛顧瑾,所以在心裏把原貴妃當婆婆,自然,氣勢上就要矮一頭。

    但是,經過上一輩子的相處,她早就對原貴妃不抱希望了,所以看到她凌厲的目光,她一點都意外,也不在意。

    “貴妃娘娘就是因爲這些話就認定是臣女設計陷害了七公主嗎?”沈時卿嘴角帶着淺笑,直視她的目光。

    隨即,她又看了一下四周,道:“確實,我和七公主因爲一些原因結了仇,但是,設計陷害七公主這麼大的罪名,我可不敢承受!”

    她說到這裏,下巴微擡,一副驕傲貴女的模樣,道:“不過,我沒做過的事,自然也不心虛,所以,懷疑我的,大可以和我對峙!”

    沈時卿的話落地有聲,一時間,反而沒人剛跳出來找她對峙了,場面一時間又陷入了沉悶。

    “那你表妹所言,你有何所說?”原貴妃皺着眉頭,看着沈時卿驕傲強勢的樣子,很是不喜。

    沈時卿淡定的說道:“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更沒有吩咐過我的侍女去冷宮做過什麼安排。”

    “如果孫小姐認定是她們所說,也可以直接找她們對峙!”

    “不過···”

    沈時卿說到這裏,停了停,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一旁的孫如雪,這才緩緩的說道:“如果孫小姐不能給出什麼關鍵的物證,或者還有別的人證的話,我就懷疑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畢竟,在清水湖邊,我們可是結了仇的!”

    沈時卿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孫如雪。

    孫如雪看到衆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頓時臉色都白了,連忙道:“我是真的聽到她們說了,是真的,我沒有說假話!”

    “那你說,除了你,還有別人聽到嗎?”沈時卿冷笑着問。

    孫如雪只能磕頭,因爲那話確實只有她聽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的侍女故意跑到你在的地方去說那些話,好讓你聽見了?”

    “但是,我可以保證的是,她們並沒有離開我身邊。”

    “你剛纔也說了,我是和嘉縣主在一起的,嘉縣主也帶了侍女。”

    她說到這裏,又看向原貴妃,道:“所以,貴妃娘娘如果不信,可以傳嘉縣主的侍女問一下,看我的兩個侍女是不是單獨離開過?”

    “去傳嘉縣主的侍女!”太后立刻吩咐道。

    “是!”

    沒多久,顧嫣的一個侍女過來了。

    “哀家問你,你們小姐在丹心湖邊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和沈小姐在一起的?”

    “是!我們小姐和沈小姐一起從御花園的南側散步到丹心湖,然後在涼亭上歇息,我們小姐還給沈小姐說了丹心湖的故事!”

    “那麼之後呢?可有發生什麼?”太后問。

    “後來,七公主和原小姐從東邊那裏來到御花園,看到了沈小姐和我們小姐,就過來了。”

    “然後,七公主和沈小姐爭辯了幾句,後來,七公主和原小姐先離開,我們小姐和沈小姐是坐了一會才走的!”

    “那你可認識她們兩個?”太后又指着沈時卿身後的兩個侍女問。

    “認識,她們都是沈小姐的侍女。”

    太后又問:“那她們可曾單獨離開過?”

    “不曾!沈小姐一直和我們小姐在一起,所以她的侍女也和我們在一起,沒有單獨離開。”

    這個婢女的話一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孫如雪。

    孫如雪這個時候是真的慌了,她不住的搖頭,辯解道:“你和嘉縣主情同姐妹,她的侍女肯定向着你。”

    她說到這裏,指着那個顧嫣的侍女,大聲道:“她是說謊的!我明明聽到了!”

    看到衆人明顯不相信的眼神,孫如雪一雙眼睛轉來轉去,最後落到原娟娟的身上,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對了,表姐還對七公主說過。”

    “說她一定會嫁給晉王殿下的,還說她和七公主遲早都是一家人,讓七公主對她尊重一點,這些原小姐也是聽到了的。”

    聽到這話,沈時卿笑道:“晉王殿下在端午節之後又去了我家提親,說想要和我重新結親,所以我和七公主殿下成爲一家人的可能性很大,我希望七公主給與我應有的尊重,這有什麼問題?”

    她說到這裏,又看向顧瑾,道:“貴妃娘娘如果不信,可以問問晉王殿下,看我是否撒謊?”

    “是,兒臣確實是在端午節之後去了沈府,想和沈小姐重新結親,所以,沈小姐剛纔說的話沒有撒謊!”顧瑾冷聲道。

    自己的兒子都給沈時卿作證了,原貴妃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是看着沈時卿那驕傲的臉,她心裏暗恨,恨她勾引自己兒子,但是表面上卻絲毫不露,一副等待皇上和太后裁決,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

    一時間,氣氛又沉悶了下來,沈時卿卻突然蹲身行禮,道:“請皇上和太后爲臣女做主!”

    “臣女從來沒有設計陷害過七公主!請皇上和太后明察!”

    沈時卿說到這裏,頓了頓,語氣中帶了幾分委屈,娓娓說道:“臣女和七公主結仇還是在前文國公府門前的馬路上,那天,已故的文國公府老太君過壽,我和孃親一起前去拜壽。”

    “但是人太多了,我們的馬車堵在門口進不去,七公主的馬車正好在後面,當時,七公主趾高氣揚的讓臣女讓開。”

    “但是馬車堵在中間,臣女也沒有辦法,七公主當時就用鞭子抽打,如果不是洛陽王殿下恰好也到了,臣女和母親只怕那天就要挨七公主一頓打了。”

    “臣女也知道,臣女比不過公主尊貴,所有從來不敢嫉恨公主。”

    “但是上次端午節的時候,在清水湖邊,七公主和原家小姐看上了臣女的船,非要臣女把船讓給她們!”

    “那是父親給臣女打的船,而且,臣女的船上還有客人,所以,臣女不讓!”

    “七公主就用鞭子鞭打臣女,後來,到了湖中,還威脅船伕開船,撞了臣女的船。”

    “這些,晉王殿下,嘉縣主,還有這位唐小姐都是證人,都可以作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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