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完全就是在賭,賭在皇上的心中,顧璫和顧怡誰更重要一些。
但是,顧離棠又不得不承認,這真是一個聰明的計策。
不論皇上偏袒誰,反正顧璫都不會高過。
如果他更偏愛顧璫,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了,那麼原貴妃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顧璫的。
顧離棠一雙桃花眼眯了眯,看着坐在椅子上表情痛苦而帶着兩分隱忍的顧璫,不但不同情,反而心裏冷笑。
他看上的小姑娘,想娶回去當個王妃她都不願意,他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想納她回去當側妃。
既然如此,那多出來的二兩肉就不要留了,免得他總是生出這方面的心思,禍害他看上的小姑娘。
“念之,是這樣的嗎?”皇上突然朝着顧離棠看了過去。
眸中帶着些許審視,雖然沒有明着說,但是他對沈時卿的故事表示了懷疑。
大概是直覺吧,沈時卿的故事無論時間還是原因都很完美,可就是這樣,才讓他本能的懷疑。
“是這樣!”顧離棠依然帶着淺淺的笑,表面上看起來溫和,其實滿眼都是疏離和冷漠。
顧離棠和顧瑾最大的不一樣就在於,顧瑾的疏離是放在表面上的,而顧離棠卻是壓在內裏的,他看起來笑容淺淺,最是溫和,其實,骨子裏比誰都冷漠。
也正是因爲知道自家弟弟的性格,所以,皇上纔會懷疑。
按照他對顧離棠的瞭解,他就算看到有人當着他的面死去他都能毫不在意,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能讓顧離棠牽動心緒的人太少太少,所以,面對一個陌生的沈時卿,說顧離棠好心幫了她,皇上壓根兒就不信。
他忍不住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沈時卿,發現,在一衆小姑娘裏,光論相貌,也確實是出類拔萃了,難道說,顧離棠喜歡這樣子的?
“你進冷宮救出了蘇姑娘之後,你就沒看到唐姑娘嗎?”倒是原貴妃,抓住了沈時卿話語中的漏洞,冷笑着問道。
沈時卿皺着眉頭想了想,道:“我進去的時候,看到唐小姐拿着一塊手帕在看,不過我更擔心蘇安寧,所以我就和侍女把她救了出來,至於唐姑娘,我就不知道了。”
“你撒謊,是你把我打暈的!”唐麗華突然激烈的反駁道。
她看向沈時卿的目光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因爲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過來,沈時卿是想把這個鍋安在她的身上。
之前,沈時卿和原娟娟,孫如雪幾人互相指責,她懶得管,只要這事情不會牽連到她身上就好,如果能順利的讓沈時卿背了所有的黑鍋,承擔下所有的罪責,那就更好了。
甚至,在合適的時機,她還會踩一腳,讓沈時卿的罪名更重一點。
但是,當沈時卿想把鍋安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就反抗了起來。
雖然這件事情,她從一開始就知情,但是她不能認,如果她認了,那麼,她不但要承擔皇上和原貴妃的怒火,而且賢妃娘娘和三殿下那邊也會覺得她辦事不利,從而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唐麗華一直都是一個典型的利己主義者,和她沒關係的時候,她樂得看戲,即便知道真相,她也能一言不發,就好像透明人一樣。
但是一旦對她不利了,她就會激烈的反抗。
沈時卿一早就料到了唐麗華會反抗,所以,在唐麗華說是她把她打暈的時候,她一臉的驚訝和不敢置信,道:“唐小姐,我並沒有指控你什麼,但是你想要攀咬我,你也找個好點的藉口呀!”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是怎麼打暈你的?”
一旁聽着的顧離棠在聽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因爲他事先知道,他也無法相信,一個養在深閨的,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手勁居然那麼大。
在文國公府的時候,連他都着過她的道。
唐麗華這個時候也突然反映了過來,沈時卿雖然不算矮,但是她確實比較瘦,這個時候女子,即便規矩沒有之前那麼嚴格,可以出門逛街,去酒樓喫飯等。
但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哪個不是好幾個下人伺候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說她把自己打暈了,那不是笑話嗎?又不是鄉下的村姑。
如果說是蘇安寧把她打暈了,那便不是真的,也有人相信,畢竟蘇安寧和一般的貴女不一樣,有個疼愛她的將軍爹,打馬遊街,舞刀弄棒,沒有她不喜歡的。
但是沈時卿顯然不一樣啊,誰不知道沈家一脈單傳,到了沈時卿這一代纔多了個閨女,所以沈家夫婦從小把這個閨女看得比眼珠子還重,典型的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哪家不受寵的閨女不是從小羨慕着沈時卿,暗地裏說她上輩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投生到沈家去。
所以,若是哪天,沈家能同意千嬌百媚的閨女去學舞刀弄棒?那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