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若不是因爲二殿下看中王家,她也沒有這個機會回家來看看。
所以王佳瑩看着那擺在院中的聘禮,滿眼的羨慕,對身邊的妹妹說道:“佳怡,還是你福氣好,能嫁給沈家的公子當正妻。”
滿院子的聘禮成雙成對,似乎都散發着對婚姻美滿的憧憬。
尤其是王佳怡看到那擺在桌上,用上好的錦盒裝着的,鑲嵌着紅寶石的金鐲子時,更是把羨慕發揮到了極致。
沒有姑娘不愛首飾的,即便王佳瑩自己的嫁妝不少,殿下和王妃也偶爾有賞賜,但是,像這麼貴重的鐲子,她卻是沒有的。
鑲嵌紅寶石的鐲子呀,紅寶石本就難得,更何況是像這個一樣,大小形狀一樣的紅寶石八顆,打磨成圓球形狀,均勻的鑲嵌在金手鐲上。
金鐲開的孔徑剛好把紅寶石嵌進去,看起來渾然一體,巧奪天工。
光這份手藝就很難得了,何況還加了八顆珍珠大小的紅寶石,這樣一個手鐲便是價值連城。
而沈家送過來的聘禮卻都是成雙成對的。
更何況還有那紅寶石的戒指,紅寶石的項圈。
這樣的東西,以她們王家的身份是肯定用不起的,但是沈家還是送過來了,這一看就是直接送給王佳怡的呀。
王佳瑩想到這裏,忍不住眸中的羨慕更甚,拿着那紅寶石的手鐲左看右看,道:“這樣精細的首飾,怕也只有宮裏的可堪一比了,不愧是沈家,這樣大的手筆。”
“佳怡,這些都是人家送給你當嫁妝的,可見沈家呀,是真的看重你!”
王佳怡看着這些精美華貴的首飾,也是滿眼驚喜,但隨即卻又像想起了什麼,那亮起的雙眸又瞬間暗淡了下來。
“你怎麼了?”王佳瑩警覺的看了一下四周,見沒什麼人,便悄悄的問了句。
“是不是大哥和你說什麼了?”王佳瑩突然拉着王佳怡的手,認真的問道。
王佳怡囁嚅了一下,但到底沒有說什麼,她低下頭,眸中是掩飾不住的迷茫。
王佳瑩卻拉住她的手,看着她,鄭重的說道:“妹妹,你可千萬不要被大哥騙了。”
她說到這裏,似乎有所警覺,看了下週圍,見確實沒有人可以偷聽到她們說話,這才繼續說着,只是聲音卻又壓低了一些。
“大哥那個人骨子裏自私自利,他說是說爲了王家,可是你看,爹孃都是老實容易滿足的人,二哥又是個讀書讀傻了的,所以,他其實不過是爲了他的一己私利而已。”
“我已經被他送給了二殿下,這輩子便是死,也只能是二殿下府中的妾室而已。”
“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嫁到沈家去做正妻的。”
“那沈夫人外面的人都說溫柔可親,想來也是個好相與的。”
“而沈公子,比大哥也小不了幾歲,可是你看,身邊乾乾淨淨的,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便是大哥逼你做什麼,你也千萬不可以應了。”
“咱們王家的女兒,哪個的婚事不是握在大哥的手中,便是這親事是他逼你的,你以後也不要和他有來往。”
“你要知道,你能嫁去沈家,就相當於跳出了這個火坑,可千萬千萬不要又跳了回來。”
王佳瑩說的這一番話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她拍了拍王佳怡的手,又道:“咱們姐妹從小親厚,我這輩子也沒什麼指望了,只希望你,妹妹,你要過的幸福。”
別人都羨慕她能穿金戴銀,能伺候二殿下,從此衣食無憂,婢僕成羣。
但是,當妾室的苦楚又有誰知道呢?
一輩子被困在那個小小的宅院裏,不能出門,如果得寵還好一些,一旦失寵了,便是地位高一點的婢女都能不把她們放在眼裏。
而且,就連她們以後生的子女地位都要低賤一些。
以前在府中的時候,她也是嫡出的女兒,那時候她又何曾把父親的那些妾室放在眼裏過?
便是二殿下以後正的能登上皇位,於她也不過是換了個籠子而已。
殿下從來都不喜歡她,每個月偶爾的臨幸她一次,也不過是想後院雨露均沾而已。
而殿下對她偶爾的開恩和賞賜也不過是做給大哥看的。
王佳瑩對這一切都清楚明白的很。
所以,面對自己妹妹能沈家,她既羨慕,也爲自家妹妹高興,但是她又擔心,擔心自家妹妹被大哥拿捏住,然後在婚後做出一些以後會讓她後悔莫及的事情出來。
王佳怡聽到姐姐這麼說,心裏的驚喜,害怕,猶豫等情緒一時間彷彿到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忍不住紅了眼眶,撲到了姐姐的懷中。
“姐!謝謝你!”
“大好的日子,佳怡你怎麼還哭起來了?”王允之從外面進來,看到王佳怡和王佳瑩抱在一起,皺了皺眉,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打趣道。
只是他看向王佳怡的眼神中,帶了明顯的警告。
王佳怡擦了擦眼淚,壓下心中的情緒,道:“只是好久沒見姐姐了,想起以前,姐姐還沒出嫁的時候的日子。”
“如今連我也快要出嫁了,有些捨不得爹孃和姐姐罷了。”
“想什麼呢?你出嫁了也可以常常回來的,這裏就是你的家!”王允之溫和的說道,那真誠的樣子,就好像真的是一個捨不得妹妹出嫁的好哥哥一樣。
“放心把佳怡,你的嫁妝大哥也一定會幫你準備好,不會讓你丟臉的!”
“可不許再哭了,再哭,爹孃就要擔心了!”他說到這裏,湊近王佳怡的耳邊。
聲音很輕,也很冷,“再說,這親事不本來就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