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到了洛陽王府的時候,一直等在門口的於管家差點熱淚盈眶了。

    寂靜了多年的洛陽王府終於迎來了女主人,而且還是主子看重的,想來,到了明年,洛陽王府就能迎來小世子了,以後的日子,一定越過越好,越過越熱鬧的。

    花轎停在門口,喜娘正要去扶沈時卿,卻被顧離棠搶先了一步。

    沈時卿蓋着蓋頭,看不清太遠的前面,但是花轎停下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進來。

    她能看到這隻手,手指瑩白修長,線條流暢,極爲好看。

    而且骨骼雖然不是顯得很粗大,但是還是要比她的大了一圈。

    這一看就是男人的手,而不是喜娘的手。

    這一次的她,再沒有遲疑,伸出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掌心微涼,卻帶着讓她安心的力量。

    顧離棠握緊了她的手,把她從花轎中扶了出來。

    洛陽王府的大門口鋪了紅氈,沈時卿踩上去,感覺軟軟的,像是踩在雲端。

    而這個,已經有人把弓和箭拿給了顧離棠。

    所謂三箭定乾坤,一箭射天,是祈求上天的祝福,二箭射地,是希望兩人能天長地久,三箭射向遠方,是祝願未來的生活可以幸福美滿。

    而門口又放着火盆,新娘要從火盆上跨過去,才能王府的大門,這是意寓着以後的日子紅紅火火。

    顧離棠射完三箭,又扶着沈時卿跨過火盆,兩人這纔在衆人的圍觀之中進了王府。

    進了王府之後,就是最重要的一環,拜天地。

    拜完天地,沈時卿才能算是洛陽王正式的王妃,才能是王府以後的女主人。

    於管家看着顧離棠牽着沈時卿進門,老臉都要笑出褶子。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便是他自己成親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高興。

    拜堂的時候,因爲顧離棠的父親先帝已經去世了,而母親太后又正臥病在牀,所以二拜高堂的時候,她們是朝着安慈宮的方向拜的。

    等到夫妻交拜之後,兩人就禮成了,被顧離棠的一衆護衛簇擁着去了新房。

    在新房的門口,放置有馬鞍,馬鞍上面放着一個蘋果,沈時卿由顧離棠扶着,跨過馬鞍,意味着以後平平安安。

    顧離棠用早就放置在房間的秤桿挑開沈時卿的紅蓋頭,她那清麗冷豔的臉龐便再沒有遮掩,只是這溫柔的燭光讓她的臉多了幾分粉色,掩去了她平日裏的冷清。

    雖然不知道成什麼時候起,她就住進了他的心裏,但是他還是覺得,今天的她格外好看,好看到讓他有些按捺不住衝動。

    屋內的婢僕早已經被顧離棠轟出去了,房間內暖暖的龍鳳紅燭,又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時間,氣氛變得曖昧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響亮的敲鑼聲把一室的旖旎全部打破。

    顧離棠冷哼一聲,脣角的笑意斂去,他猛地拉開門。

    然後,沈時卿就看到兩個看起來十多歲的少年跌進了門內,這兩個少年雖然穿着護衛服,可是身高體型,甚至長相都一模一樣,兩個人一看就好像在照鏡子。

    不用想也知道,這定然是一對雙胞胎。

    這對雙胞胎護衛一看到沈時卿,立刻就紅着臉行禮:“見過王妃!”

    顧離棠眯着眼,陰惻惻的問道:“剛纔是誰敲的鑼?”

    這一對雙胞胎護衛互相看了眼,然後齊刷刷的指向門外,道:“是三哥。”

    顧離棠輕呵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兩兄弟覺得事情不對,往外面一看,只見門口的地上擺了個鑼,但是,卻並沒有人。

    雙胞胎哥哥反映快,立刻哭訴道:“主上,真的是三哥,是他攛掇我們來的!”

    雙胞胎弟弟也連忙反應過來,支持哥哥,“主上,確實是這樣,都是三哥說,王妃很漂亮,騙我們來看的!”

    顧離棠冷哼一聲,不想和他們糾纏,喊道:“楚一,帶下去,今天晚上,好好訓練他們兩,看來他們兩個最近太閒了!”

    雙胞胎兄弟:“···”

    楚一:“···”

    門被關上了,可是外面的聲音卻還是傳了進來,“大哥,我們真的是被三哥騙過來的!”

    楚一呵呵笑:“但是你們被抓到了,而楚三沒有!”

    雙胞胎:“···”

    聲音越來越遠,很快便聽不清了,但是沈時卿卻對那對雙胞胎很敢興趣。

    她這次帶過來的陪嫁丫鬟青鸞和青杏也是一對雙胞胎,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跟在她身邊一段時間,倒是和她脾性越來越像了。

    別的不說,兩人平日裏都有些不苟言笑,看起來很嚴肅冷淡。

    一點都不像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倒是顧離棠的這兩個護衛,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性子很活潑,而且笑起來單純可愛,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不像是護衛出身的。

    顧離棠見她還在看着那邊,知道她有些興趣,便道:“他們兩個都是武將的兒子。”

    “那武將之前是我的人,去年的時候得病死了,家裏也沒有其他的人,便把他一雙兒子託付給我,既是尋個庇護,也是希望他們可以建功立業。”

    “只是他們年紀都小,所以便先讓他們呆在王府當個普通的護衛。”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停,又認真的看着沈時卿,道:“我明天還要去一趟洛陽,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所以你可能要自己一個人待一段時間。”

    “王府的人都是可信的!你有什麼不懂的,便問於叔,於叔是府中的管家,跟了我十多年了,很是忠心。”

    “宮內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想去便只管去,我的王妃沒有哪裏去不得的。”

    “只是,三朝回門,我卻沒有辦法陪你回去了,如果岳父岳母怪罪,那我只好之後再去請罪!”

    沈時卿知道他事情急,不然也不至於今天來的這麼晚,明天又要走,所以安慰道:“放心,我爹孃不會怪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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