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卿轉身又進了內殿,其實她心中的着急不比青杏少,只是,她是她們的主子,是她們的主心骨。

    如果遇到事情,她自己先慌了,那手低下的人又怎麼能平靜的把安排好的事情做好呢。

    顧離棠沒在京城,所以她就是洛陽王府唯一的主子,不管遇到任何事,她都不能慌,不然,如果她慌了,那麼整個洛陽王府都人就都要慌了。

    就像現在,她和青杏一起被困在裏面,如果她也慌里慌張的,那青杏只怕要急得哭起來,然後就只能在裏面團團轉了。

    雖然她讓青杏去找找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出去,不過,她並不抱什麼希望。

    那個算計她的人連太后身邊的鄭公公都暴露了,不可能會在秋月宮還留下什麼出口,不然不是得不償失。

    沈時卿一邊想着,一邊在正廳找到了一盞燈,拿着滿屋子裏尋找,在找到裏面臥室的時候,她頓時明白了過來。

    臥室裏躺着一個人,而且是一個男人!

    她走進一看,眉目中是難以掩飾的驚訝。

    只見,在燭光下,這個男人皮膚蒼白而羸弱,但是長的卻很不錯,挺翹的鼻樑,劍眉斜飛入鬢,有一股病態的美感。

    雖然他沒有顧離棠那麼精緻漂亮,也比不上顧瑾那完美而冷峻的臉,但也依然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

    而最重要的是,這個美男子沈時卿還認識。

    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顧珏。

    沈時卿剛纔開始見到臥室有一個男人的時候,她只當是有人要壞她的清白,所以把屋子鎖起來,讓別人以爲她是在宮中私會外男。

    但是當看到這個外男是太子殿下的時候,沈時卿還是愣怔了下。

    她覺得,如果是太子的話,那應該不至於只是給她按個私會外男,不知廉恥的罪名。

    否則,這宮裏這麼多侍衛,隨便找一個也都比找太子殿下強啊。

    而且,太子殿下這一看就是暈過去了,人家要說她私會外男,她還能說她是見義勇爲呢。

    而且,別的不說,這次,太后身邊的鄭公公肯定是暴露了,能在太后身邊安插一個人,沒那麼容易,更何況還是得到了太后的信任的。

    所以,定然是有很重要的罪名可以一次性扳倒她,而光憑她和太子殿下呆在一個屋子裏,除了給她身上潑點髒水以外,並沒有別的用。

    所以幕後人應該不至於這麼蠢,暴露太后身邊的人就爲了壞她的名聲,那怎麼看都划不來。

    可如果不是爲了壞她的名聲,那是爲了什麼?

    沈時卿皺眉,一時間竟然想不明白幕後人這般算計她是爲了什麼。

    不過,不管是爲什麼,還是先把太子殿下叫醒再說,正好問問他,他是怎麼到這裏來的,而且還睡在這裏。

    反正被算計的不止她一個,那就正好一起想辦法唄。

    尋思到這裏,沈時卿伸手拍了拍躺在牀上像睡着了的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忍不住手上用了點力,喚他的聲音也大了些。

    但是太子還是睡的沉沉的,並沒有睜開眼。

    沈時卿這個時候終於發現端倪了,按理,太子殿下便是睡着了,也不至於睡的這麼沉!

    她拍他喚他都半點反應都沒有!

    腦子裏靈光一閃,沈時卿一個激靈,被自己嚇到了,她顫抖的伸出手,探到了太子殿下的鼻息下。

    感覺到那淺淺的呼吸還在,沈時卿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還好,太子殿下還活着,要是他沒有呼吸了,那她今天在這裏,可就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到時候她要是被安上一個謀殺儲君的罪名,那洛陽王府還有沈家只怕都要被牽連進去了。

    沈時卿長舒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這才驚覺剛纔那一瞬間自己居然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也不想,把手中的蠟燭放在一旁,雙手推太子,想要把他推醒。

    這件事情怎麼說,太子也是被陷害的,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問一下他才清楚。

    可是太子依然一點反映都沒有,要不是她再三確認他確實還有鼻息,只怕她真的要以爲他是已經死了,不然怎麼半點反應都沒有?

    她沉思了片刻,一把翻開了蓋在牀上的被子,可眼前出現的一幕卻讓她之後很久都忘不了。

    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太子的胸口,盡根沒入,只有一劫短短的手柄留在外面。

    而傷口處還在流血,流出來的鮮血把他身上的衣裳還有被子都染得通紅。

    沈時卿眉心直跳,怪不得不管她怎麼喚他他都不醒,被傷成這樣,怎麼可能喚得醒。

    她看着太子的慘狀,忍不住雙眸眯起,怪不得幕後人把太后身邊的探子都暴露出來了,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呢。

    到時候人一找來,看到眼前這一幕,那她謀殺儲君的罪名可就怎麼都洗不掉了。

    到時候不管是洛陽王府還是沈家,全部都罪責難逃。

    一時間,沈時卿的心中涌起了無數的想法和猜測,雜亂紛呈,讓她無法冷靜下來。

    她不知道,是誰要用這麼惡毒的手段來栽贓陷害她,不但陷害了她,還傷了太子殿下。

    她的第一想法是皇上,畢竟皇上對洛陽王府和沈家的忌憚她再清楚不過,如果她謀害儲君的罪名被落實,那麼,洛陽王府和沈家將可以一次性被剷除,那絕對是皇上最想看到的一件事。

    而且,能在太后身邊埋棋子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

    可是,不管怎麼說,太子都是皇上的親生兒子,難道他真的忌憚顧離棠到了不惜賠上自己的親兒子也要除掉他的地步嗎?

    沈時卿不知道,她也不能確定。

    只是她知道,如果這件事情的墓後主使真的是皇上,那麼,這對她,對顧離棠,對洛陽王府甚至是對沈家都將一個死局,一個她解不開的死局。

    謀殺儲君這樣的罪名太大,即便是有太后在宮裏也保不住她!

    一想到着,沈時卿的臉瞬間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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