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羣言官們來說,就是屬於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非要過來插上一腳,把事情搞大一些。
甭管你是閹黨還是東林黨,既然有把柄落到了我們手中有棗沒棗,先打兩杆再說。就算打不下來也無所謂無傷大雅,要是打下來了呢,也能爲自己增添一些功績。
至於東林黨更是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惡狠狠地衝上來想要大餐一頓。
而其中的一份奏摺更是讓朱由校令人相看,以至於讓朱由校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還品評幾句。
這份奏摺的主人便是楊建輝的後臺,禮部員外郎曹吉祥。
“皇爺,朝堂上的大人都要求即刻緝拿許顯純交於順天府定罪,並要求明天繼續開朝會”。
朱由校轉過頭看了看魏忠賢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着手中的奏摺。無奈魏忠賢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服侍,同時也在心中想着朱由校是什麼意思。
按理說,如今朝堂上已經鬧翻了天,皇帝應該出面安撫羣臣纔對。就算是自己出現了這種情況也要萬分小心處理此事,如今倒好,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難不成皇帝的心已經這麼大了?可以不顧朝堂上大臣們的反對。
一一不捨得看完了曹吉祥彈劾許顯純的奏摺,閉上眼睛時不時的發出嘖嘖聲音,好像是美味後回味無窮一般。
“大伴,傳朕口諭,告訴內閣朝會正常召開”。
好半天后,朱由校這才咂咂嘴不急不緩的說道。
魏忠賢有些遲疑的應道,“老奴明瞭了”。
“三天的時間應該夠你許顯純好好的操作一番了吧,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
朱由校面色不改的又拿起另一份奏摺細細品讀,同時心裏暗暗的想着。
朱由校將朝會正常召開,最大的目的便是給許顯純留有一份時間,可以讓許顯純將其中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好好的排除一下,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了,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便是四海商行的貨物快要用完了,自己可是答應過儘快補充貨物的。一旦商行內貨物供應不足,很有可能讓最近這段時間所做的努力付之東流。
深夜,整個京城被籠罩在黑暗之中。不過再黑暗的夜晚也無法阻止人類的野心,此時無數的高官之人祕密聚集在一起商討許顯純一事。
此時內閣首輔韓爌的府邸,十幾名官員按照職位的高低,有序的坐在一起。
不過此時他們沒有了往常那般雲淡風輕的神態,反而有些神色凝重。
“關於許顯純突然捉拿楊建輝一家老小之事,你們如何看待”?
內閣首輔韓爌首先開口說話。此時韓爌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衆人,全然看不出來是一個60多歲的老人。
在這個平均年齡,只有40來歲的時代裏,已經60多歲的韓爌絕對是屬於長壽之人。
此時最應該說話的禮部員外郎曹吉祥,卻是低着頭不敢直視韓爌一眼。
韓爌見此也只能輕輕的嘆了口氣,將目光看向其他衆人。
對於曹吉祥韓爌還是瞭解的,此人志大才疏心中無一點治國之策,而且生性貪財好色,若非同屬南方士林,又本着團結一切的力量達到魏忠賢,豈會讓此等無名之徒加入東林黨。
韓爌此人雖然身處東林黨,但也不像絕大多數的東林黨之人,其本身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才華,不然也不會跟魏忠賢鬥上一鬥。
“閣老,此事要從兩個方面來講”。我愛
身爲曹吉祥的直屬上官,時任禮部尚書的王圖站起身來朝韓爌行了禮開口問道。
見到韓爌示意自己繼續講,這纔不急不緩的開口繼續說道。
但是怕就怕此事是皇帝指示的,那我們就危險了。自從陛下那次甦醒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衆人聽了王圖的話,不由得陷入深思。韓爌也是輕輕的捋着鬍鬚,思考着此事背後的含義。
對於皇帝最近的表現,衆人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按理說皇帝勤於政事自然是好事,但是對於東林黨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壞事。因爲這很有可能會打破東林黨與閹黨的平衡,這些年的爭鬥雙方可以說互有傷亡,總體上來說,雖然東林黨處於弱勢,但還有抵抗之力。而一旦皇帝想要掌控朝堂,必然會扶持另外一隻力量,讓朝堂上呈現三足鼎立之勢。
而此時許顯純的地位則是凸顯出來,到底是屬於皇黨還是屬於閹黨。一旦猜錯,便等於走了一步錯題,很有可能讓東林黨陷入深淵。
“季晦不知如何”?
韓爌面帶尊敬輕聲詢問,坐在自己身旁的同爲內閣成員的劉一燝。
對於劉一燝,韓爌可以說是不得不尊敬。從年齡上來說劉一燝比自己打上一歲。在從職務上來說,雖然自己現在身爲內閣首輔,但劉一燝從政時間可比自己要長得多。而且還是三朝老臣,歷經神宗光宗兩朝,在天啓初年更是身爲內閣首府,可以說從各個方面都是自己的前輩了。
“此事確實要深思熟慮,陛下不是要三天後再召開朝會嗎?也好好利用這段時間仔細的調查一下許顯純與魏忠賢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
劉一燝輕輕的出了口氣。
“曹大人此事因何而起,畢竟錦衣衛拿人也要有一些理由吧”?
被朱由校最近提拔的左督御史曹於汴看了一下低着頭的曹吉祥開口說道。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好像事情的起因到底是什麼還都不太清楚,只不過是之前被王圖的一番話所嚇到,思考的有些深遠。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也許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很有可能就化解此事的危機呢。
曹吉祥見到曹於汴竟然把事情又引回自己的身上,頓時有些不爽。當然也不敢表現出來,畢竟確實是自己所引起的。朝着衆人行禮之後,這才把自己所瞭解的情況通通說了出來。
“回稟閣老諸位同僚,此事還要從最近新開的一家四海商行說起…………”。
曹吉祥雖然想隱藏一些事情,從而減輕自己身上的壓力,但是又想到這些事情,只要用心打探一下便可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隱瞞起來,很有可能讓衆人對自己不滿。畢竟自己在東林黨內部的地位是什麼樣子,自己還是十分清楚的。
曹於汴輕聲細語,“這麼說來,這個四海商行則是事情的關鍵之處了”?
“可知這個四海商行是何人所開呀”?
坐在一旁的韓爌也是開口問道,心裏恨不得把楊建輝搞死。
最近這段時間東林黨可以說是走了背字,事事不順心。這都快要過年了,結果又出來了這麼一件事。
“回稟閣老四海商行的東家極爲隱祕,加之知道這件事情的起因時間過晚,根本就來不及查找”。
曹吉祥臉上帶着一絲緊張,畏手畏腳地輕聲答覆。
韓爌心中頓時一亮,覺得只要能夠查清楚四海商行的東家到底是誰,便可化解當前的危機了。
當然衆人心裏也明白,能夠讓身爲5虎之一的錦衣衛督檢使許顯純親自出手的人,絕非是等閒之輩。
“立刻派人趕緊去查找四海商行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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