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可笑,不是嗎?”裴妮娜轉頭問薩莫。
“不,一點也不。我爲你的母親感到難過,但我並不願意看到我的妮爾因此否定自己。我相信聰明的你是在讓自己變得更好的路上走着,而我願意做你身後永遠的支撐。我這一生到此不過二十載,我被兩個女人背叛過,她們的共同點大概就是她們都是我的至親之人,她們也同樣視我爲魔鬼。”薩莫直視着裴妮娜的眼睛,“更糟糕的是,我不能否認,因爲我是個魔族。”
“第一個是我的母親。她在生下我的那一刻才覺察我的父親,是個魔。她抱着一絲僥倖單獨撫養我兩年,希望我和父親不一樣,但是我的魔力躁動了。在魔力爆發的那個清晨,她丟下我,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我的父親來你去過的那處木屋來尋找我,纔將奄奄一息的我從死神手中奪了回來。”
“薩莫……”裴妮娜喃喃着,“你好殘忍,你不應該將這一切告訴我,你讓我分擔你的痛苦——”
“——正如我願分擔你的痛苦一樣。我們是戀人,妮爾,我們同樣缺乏安全感,而這或許正是爲什麼我們相互吸引。愛情之花從未格外親睞沃土,貧瘠之地也能綻放異香。我們彼此相遇在命運的交界,我們從彼此的緯度傾斜,爲了自己的未來而前行,我不敢奢望成爲時時陪伴在你身側的騎士,但可否讓我做那一個等待着你的魔,在我們的春秋裏心甘情願地寂寞。”
“薩莫,我們要現實一點,我們提出的問題往往不是在向別人祈求一個答案,你自己已經回答了不是嗎?愛情有自己朽落的花期,我們不能指望將它變成真神頭頂的冠冕,在亙古長流中經年不謝。我能許諾給你的不過是當下的我,過去的我你不曾參與,未來的我你我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