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琴輕嘖一聲:“你這丫頭,別給我逞能,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遇見危險,不要傻乎乎往上衝,你聽到了沒有?”

      “知道了啦。”

      七樓辦公室,窗外雨水不絕,李寶劍已經不記得這是他老大抽的第幾支菸了,也不敢上前勸說什麼。

      賀聞遠靠坐在窗前的書桌旁,看着外面的雨。

      冬天下雨,十分要人命,窗外的梧桐葉子早就落光了,蕭索,頹敗,和他的心一樣。

      一切塵埃落定,夜煊毫不留情剝奪了她所有關於他的記憶,也保住了她的命。

      從此以後,他再出現在她面前,就只是同事,上司,一個普通的陌生人。

      燥鬱不安對未來的彷徨焦慮讓他沒有辦法定下心來做任何事情。

      可他知道,別無選擇,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活下來。

      或許,他還有別的事要做,跟某些人,有筆總賬要一起清算一下。

      李寶劍小心翼翼上前:“老大,你不去嫂子那邊看她一眼嗎?”

      “看完了呢?”菸圈之中,他的表情有些氤氳模糊。

      “看看她好不好。”

      “看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第三眼,就不想走了。”

      又猛然吸了一口煙,嗓音中的無奈,聽得李寶劍直嘆氣。

      “去開車,我去一趟蘇家。”

      “好。”

      他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阮琴,離得遠遠的,他停了腳步,微鞠躬致意,阮琴沒有上前,就只是冷冷看着他,賀聞遠下頜線緊繃,面無表情地進了電梯。

      阮琴輕哼一聲。

      李寶劍撐着黑色的大傘,送他老大上了車,穿着黑色長款大衣的賀聞遠如今彷彿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上了車,閉上了眼睛。

      李寶劍不時從後視鏡裏看他家老大,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蘇家大宅門口,車子穩穩停在雨霧之中。

      蘇雲夢在客廳裏坐立難安,因爲她聽說了,受傷的是初蔚,她可以確定,如果傷的是賀聞遠,或許她還有一條活路,可偏偏那個初蔚多管閒事,想顯示自己對賀聞遠情比金堅,關鍵時刻替他擋那一刀。

      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想殺的又不是初蔚。

      雨霧之中,她看到賀聞遠下了車,朝她走了過來,他滿身的煞氣,彷彿索命的閻羅,讓她想要倉皇逃走。

      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她爸在四處奔走想辦法挽回殘局,而她你不爭氣的哥哥,也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自生自滅了。

      她很惶恐,她害怕極了。

      他已經擡腳跨進了屋裏,李寶劍收攏起手上的大傘,甩了甩上面的水,站在門外。

      蘇雲夢牙齒在哆嗦,她看着男人那張俊臉,那張陰鬱到了極致的臉,害怕刻進了骨子裏。

      他一揚手,她就慫了。

      “是你的錯,難道不是嗎?我沒想傷害她的,她是替你受的傷,你憑什麼來找我算賬?”

      賀聞遠顯然懶得和她爭辯什麼,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蘇雲夢臉漲得通紅:“在這裏,殺人是要犯法的,除非你跟我一樣,操控一個人,你這樣衝動,是要坐牢的。”

      “是嗎?你再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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