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雨了,一瓶鹽水輸完,護士進來拔了針管,李寶劍躺在小牀上,看着失神的他家老大,輕聲道:“老大,肯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賀聞遠盯着窗外失神,半晌才道:“如果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那就……一輩子守在她身後。”

      李寶劍嘆氣道:“我覺得嫂子即便忘記了和你的一切,也還是有可能重新愛上你的。”

      兩個人之間的那種天生的吸引力和羈絆,並不是消除了記憶就可以消除一切的。

      他相信嫂子和他家老大是天生應該在一起的,這份糾葛是無論如何也斷不了的。

      賀聞遠緩緩躺了下來,盯着光線幽暗的天花板,彷彿能看到她的輪廓,想着她在病房裏關心他的模樣。

      會嗎?

      忘了他的她,心裏還會有他嗎?

      雨從半夜一直下到早晨,八點鐘,外面還是很陰沉,早起又是吊鹽水,手背上已經紮了很多針眼了,賀聞遠胃出血很嚴重,至少要住院一個星期,每天吊水消炎。

      賀奶奶提着保溫杯過來,裏面是小米粥,還有兩個清淡的蔬菜。

      聞月穿着白大褂站在牀邊看着他喫早飯,不看着,這人根本不會認真喫飯,也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賀聞遠吃了大半碗粥,就喫不下去了。

      聞月擔心不已,她哥這麼高的男人,喫幾碗飯都是稀鬆平常的事,如今飯量卻這麼小,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還都不知道,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一家都雲裏霧裏不知道二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寶劍倒是好像知道,可嘴巴非常嚴,怎麼都撬不開。

      賀聞遠放下勺子,淡淡道:“好了,拿開吧。”

      賀奶奶看了看碗底剩的一點,輕輕嘆氣:“中午想喫什麼?我做好了送過來,燒點清淡的湯可以嗎?”

      賀聞遠彷彿行屍走肉,輕應一聲:“好。”

      不管他們說什麼,他都是好。

      敲門聲響起,病房裏的幾人齊齊擡頭看去,看到的是初蔚,賀奶奶和聞月神色都很正常,畢竟不記得她和賀聞遠之間。

      李寶劍看到她嚇了一跳,這嫂子怎麼每天都過來,是不是真的對老大有本能的吸引力牽引着她放心不下想要過來看看?

      賀聞遠看到她的時候,瞳仁劇烈震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了。

      “你怎麼又來了?”聲音是僞裝出來的淡漠。

      李寶劍招呼賀奶奶和聞月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初蔚還挺客氣,是帶着水果過來的,畢竟是病人嘛,雖然這個病人有些不識好歹,對她不客氣,但她不會錙銖必較的。

      她把果籃放在一旁,斟酌着開口道:“賀總……”

      兩個字,就將賀聞遠眼裏所有的期冀撲滅了。

      他神色冷冷:“什麼事?”

      初蔚想,這個男人真冷,冷得她都有些難以啓齒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聽說年底會安排一些醫生接受電視臺的專訪,那個,我想問問賀總可不可以讓我上?”

      賀聞遠漫不經心地輕撫着自己的手指,眼神帶到她:“爲什麼要上電視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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