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小姐這10天可還好?”王怡真哪怕這園子裏沒有人,也小聲問道:“你回了家裏,沒有人說些什麼吧。”

    “嗯。”李蘭蘭也小聲道:“我常去紀家的,那天是紀柔佳悄悄的安排了我從她院子裏出來,從內院進了花園,一路無人,說是都替我安排妥當了,我其實帶了丫環,但因爲怕人瞧見,便叫她引了紀柔佳屋子裏的丫環們去別處說話……我換了你的衣服後,直接進到了她屋中,丫環們都不在,便不問自取了她一套衣服,後來我說是將衣服換給了你,紀柔佳院裏的丫環該知道我其實是自己換了衣服,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紀柔佳也是要談婚事的人,莫氏絕不敢讓自己的女兒院裏傳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再說你……你確實將事情鬧的極大,半點也無人懷疑到我的身上。”

    李蘭蘭說着,從袖子中一抽,一張薄紙被她捏到了手裏,向王怡真手裏塞來,王怡真輕輕的捏了也塞回袖中,雖然未看內容,但如今的紙紗一張可兌千兩,王怡真拿了紙,心情如同飛起來一樣,這些天的憂心煩擾全都有了回報,想了想,從袖中遞迴了一物給李蘭蘭,李蘭蘭也順手接了,兩個人半步未停,似是隻輕輕握了一下手,若有人看到她們並肩而行,但凡離的遠幾步,也絕不知道已經完成了一筆交易,還拿了折扣。

    “多謝王大小姐。”李蘭蘭說道。

    “不用客氣,該是我多謝李大小姐惠顧。”王怡真也說道。

    李蘭蘭:“……”她其實一點不想惠顧,然而……此時她真的又得惠顧一下了。“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我求王大小姐幫忙。”

    王怡真警惕的看了下四周,點頭道:“可是紀家人還要害你?你放心,我只缺這一千兩,你也算是老主顧了,這次你隨便給個幾百兩就行。”

    李蘭蘭:“……”先不提幾百兩是100兩還是900兩,王怡真覺得她真有傻到這個份上嗎?讓紀家在李家自己的地盤上做局害她,就算她傻,李家也不能答應,然而……李蘭蘭還真沒有辦法說,這與紀家無關。

    “不是……不是王大小姐想的那樣,我之前看王大小姐身手極好,我想問,您是不是會些功夫?我想……讓您一會兒跟着我,萬一有沒有事,護我一護。”王怡真當日雖然只當李蘭蘭面打了周復興一棍子,但是跳出來的姿勢、揮棍的力度、速度同想救人不會武的千金們不同,這就跟學戲曲的先練架勢一樣,出手的時候,就能看出是個練家子來。

    “李大小姐不必這麼客氣。”王怡真點頭道:“叫我怡真就是了。”客人就是上帝,哪敢被李蘭蘭稱“您。”

    “我自小長在鄉下,學了些粗淺的功夫,人也天生的力氣大,別說是一個成年男子,等閒兩三個人不在話下,嗯……我是說那種沒練過功夫的公子哥。李大小姐需要我做什麼?”視業務內容而定,價格好商量。

    “……”爲什麼第一才女的女兒點亮的天賦技能是力氣大?李蘭蘭默了一下,回道:“那怡真也叫我蘭蘭吧,我……我想求你,一會躲到那亭子的一側,千萬不要出聲,更……無論你聽見了什麼,都別告訴別人……不……後一句就當我沒說吧,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我是有些無法再相信任何人了。”

    李蘭蘭本想求王怡真爲她保密,但想一想王怡真連她被男人撕了衣服的事情都爲她擋下了,若想害她,還需要傳她在亭中之言嗎?只要將紀家楓樹林的事講出來就是了。李蘭蘭求王怡真保密的時候,就說明了她並不信任她,但她這樣大大方方的講出來,王怡真反倒覺得可貴,這世上又有誰一見傾心,毫無保留的相信只見過第二面的人呢。

    “是這個亭子?你在這裏約見了人?”王怡真被李蘭蘭帶到了一個亭子邊,宋國公府花園大,處處亭臺,但這亭子卻在園子的角落裏,這邊一塊太湖石半人多高,放在這裏完全是因爲石上刻着亭名,往另一邊拐是一叢極大的花樹,掩了視線,若不是這邊有個小亭子,那光憑着外面的半條小道,還當這裏是條死路呢。王怡真到了亭邊看了兩眼,石後和花叢都都可藏,但若保險,還是花叢後面妥當。“你約那人,若是危險,我就藏在石後,別叫他走到這亭子最側邊,他看不見我,你一喊我,我就出來揍人,若不太危險,我就藏在花叢後邊,往這裏來,有三五步路。”

    石後容易被發現,可是近,李蘭蘭喊一句“你別過來”,王怡真就能撐杆跳出拳打南山猛虎,花叢後易藏,但等她趕過來,對方可能就完成了“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並且衣料細的話還有可能一撕得手。

    王怡真忍下了想先試試李蘭蘭衣料好不好撕的衝動。

    “那怡真去花叢後面吧,對方……大約並不會傷害我,我不喊你的名聲,你聽到什麼,都不用出來。”

    “大約”這兩個字就已經有了微秒了,也就是說,這人本來在李蘭蘭的心裏,該是絕不會傷害她的。

    王怡真點點頭,撥開花叢,蹲了下來,拿出當年考英語聽力的勁頭,將全部的精神都聚在聽力上,等了不到一會兒的時間,便聽到有腳步聲,有人近了亭子。

    “蘭蘭。”一聲好聽的男聲如清谷幽泉般響起來,這樣的聲音放在前世,那在武俠劇配聲演員裏絕對能拿個溫潤如玉的男二的角色,更何況人家的感情聲線如此豐富,光只喊這一聲名字,聲音裏就飽含着溫柔和情義,體會出了對方的急切和擔憂,王怡真想前就猜,之前李蘭蘭落局,該是爲了她那位叫紀松凝的未婚夫,要不然一個姑娘家家的,就是在未婚夫的府上,也不可能無人陪着長驅直入一片小樹林啊,更何況一路上一個下人也未見到,那就是說李蘭蘭早知道下人們被清理到別處,爲了方便她去那片小樹林裏見人,只是沒想到此人非彼人,對象錯了,一生也差點錯了。

    “蘭蘭,我上次休沐同人有約,未在家中,回到國子監才聽說了家裏出的事,我心急如焚的怕你受了驚,卻偏偏無法出來看你,蘭蘭,你還好嗎?有沒有受驚?”

    “凝哥……”李蘭蘭的聲音傳來,有些嗚咽:“我沒有事。”

    “那可太好了。”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若你受了驚,可真叫我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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