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王怡真來看王元娘,真的是挺普通的一個小姑娘,長相一般般、才藝一般般,最重要的是,性子要一般般也就算了,反而格外的傲氣。

    海氏聽從過世父親的遺命,嫁人之後只一心關起門來過小日子,整個濟寧伯府唯海氏母女唯尊,因此王元娘也是一副我是仙女我怕誰的感覺,海氏將王怡真接回來這統計不過半個月,只因爲給多做了幾身衣服,添了幾件首飾,王元娘便因此已經鬧過好幾次了,在家裏也摔砸了不少物件,有時候王怡真覺得,她同王正清纔是親姐弟似的。

    在王元孃的心裏,她是這家中唯一的小姐,有什麼好東西都該只供她纔對,海氏給王怡真辦的東西其實件件都越不過王元娘,但是看王元孃的意思,只怕是寧可將這些東西扔了,也不該給王怡真用的。

    王怡真有時候覺得海氏屬於精分那一類型的人,她一邊想着給王元娘找個世上最好的夫婿,一邊又想帶她到貴人的面前獻寶,卻不想想貴公子們怎麼可能娶王元娘這樣的家世的小姐,別說容貌上沒什麼一見鍾情的要素,就算真的鐘情了,男方的身份若太高,也只會娶作妾室罷了。

    但海氏好像篤定了自己的女兒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兒一般,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別人會不喜歡她啊。

    海氏就這樣帶着王元娘隨着衆人一**的向諸位親王問好,然後悄無聲息的帶着王元娘向燕王湊過去。幾位親王是從外院來賀,但其實幾位親王妃都已經到場,所以別的人不能隨便湊近,只有燕王齊王未婚,而燕王今年16歲,未娶正妻,以王元娘13歲的年紀,這屋中也只有燕王最配。

    王怡真看着繼母和繼妹悄咪聲的動作,整個人都沒眼看了……

    說起來這個屋裏的所有人哪有不想討好幾位親王的,可是人家在身份上,都是公爵一級的人物,或至少是實權的侯爵,就算想要討好誰,也只是以禮相迎,說些漂亮話拉近關係,因此這屋中貴女千金們雖然多,可是卻沒有幾個人會悄悄往男子身邊擠,這樣一來就顯得海氏母女的行爲格外顯眼,特別是在滿屋子大家都相識的情況下,出現了幾個生面孔,便格外的引人注意了。

    被海氏順利擠到身邊不遠處的燕王先發現了海氏母女這認不得的人:“咦?這位夫人看着面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鑑於理論上今天在這屋中的全是李家的親戚和世友,燕王便覺得這也該是親戚,只是他不識得。燕王是諸皇子中最小的一個,好奇心也最強,看到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倒一下子將衆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海氏母女的身上。

    海氏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的美貌這麼快就引起了燕王的注意,有些慌張的說道:“妾是濟寧伯夫人海氏,同女兒王元娘,見過燕王殿下。”

    海氏說完,屋子裏突然靜了一下。

    “咦咦?濟寧伯府?”16歲的少年人沉思了一下問道:“可是當年傳說中的大晉第一才女肖嫁兒私奔的那家,後來因爲娶了功勳之女而封爵的?”

    海氏沒有想到自己的家世這樣被人廣爲傳頌,雖然第一句聽起來讓人不舒服,但到底世上都記得王仕連是因爲她才封爵的,這世上有幾個女子不喜歡被人誇獎評價有旺夫之命的,燕王這後半句話,已經是對海氏極大的認可了。

    海氏笑着應是,燕王的眼神都亮了起來:“莫非你就是肖婉兒之女?太好了,本王一向醉情書畫,更喜你母親自創的寫實派素描畫法,不知道你精於哪一種畫技?本王過兩天要辦一場以畫會友的小宴,你可願意一起來。”

    被點了名邀請參戰的王元娘不知道該笑好還是該哭好,王怡真則全身一震。

    自己的親孃自創的素描畫法?她只知道素描這種畫法是現代社會學畫最基本的一個打底的功夫……親孃,不會也是……

    海氏忙着向燕王解釋,王元娘是自己的女兒時,卻已經有不少的人將目光落到了王怡真的身上了,燕王便知道自己認錯了人,也是完全不覺得尷尬,更無視了海氏和王元娘就在左近,向着王怡真走了兩步,眼神亮晶晶的問道:“你纔是肖婉兒的女兒?”

    王怡真剛剛已經隨着大溜,行過一次禮了,被人這樣問到了眼前,心裏罵了一句,卻也不得不再行福禮:“我是,但我自小長在鄉野,並不懂畫。”李蘭蘭也笑着對燕王說道:“王家姐姐是我的客人,已經答應了我四月十五我過生日,定要來爲我慶賀的,燕王殿下的畫宴每個月都是十五舉行,正好同我的生日重着,王家姐姐必定要陪我,不能去參宴的。”

    “那有什麼要緊。”燕王無所謂的揮揮手說道:“你也一同去就是了。”

    李蘭蘭微笑着低頭,沒有說是否答應。

    諸位皇子雖然也都認可宋國公這位舅舅,但李皇后畢竟是繼後,舅舅什麼的也就隨便叫叫,除了太子外,其它皇子同李蘭蘭可沒有親緣,若不是李蘭蘭已經訂了親事,那僅是這邀約一事,就很值得旁人拿出來說嘴了,燕王因爲一像是這種無所顧忌短半根筋的處事,所以別人不會多說些什麼,但若王怡真真答應了,只怕勾引江夏侯之子之後,馬上就要多一頂勾引皇子的帽子,李蘭蘭替王怡真推了,自己也不說去。

    燕王一下子就急了起來。“你過生日,在宋國公府中不過也就是多一碗麪,拿幾件姐妹間的不值錢的禮物,你也去我的春山園,我給你擺了席面,讓各地來獻畫的人都替你作畫,我也給你挑件禮物,保證比在這宋國公府裏過生日還要好。”看他這意思,是非得要王怡真去他那畫宴不可了,王怡真沒想到這位少年親王竟然生得一副賈寶玉的脾氣,對女孩子雖然寬容,但是想要的東西得不到,便會想發脾氣。

    燕王話間一落,李家二房的龐夫人便緊緊的捏住了帕子。燕王這些話說者無心,可是講出來,豈不是指說宋國公府對李蘭蘭這位長房千金不好嗎?二房的女兒,因爲是太子妃,每年過生日都有宮裏的賞賜,二房越過長房拿到了爵位,反而長房的小姐每年一碗壽麪就打發了,這話要是傳出去,二房的名聲就完了。可是又不能駁了燕王,說他說的是錯的、胡說的。李蘭蘭往年過生日,當真只有一碗壽麪和幾件禮物,然而李蘭蘭上面有三代的長輩,家裏的女孩子誰不是這樣過生日的呢。

    龐夫人急忙打圓場道:“女孩子家家的過生日,哪有到外面去過的道理,燕王那些門客又都是男子,更沒有同處一室的道理,無論是蘭姐兒還是王家姑娘都不好去啊。若燕王只想看畫,讓王家姑娘多給你做幾幅就是了,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殿下自己給春山園定的規矩,總不能不守啊。”閨閣小姐的畫作向來也沒有流傳在外的道理,但王怡真不同,她不是肖婉兒的女兒嘛,那自然畫作是可以給男人們在手中把玩、品頭論足的。

    何況這位燕王腦筋一向有些短,對書畫一道也是千真萬確的喜歡,就怕今天不叫他如意,他會當庭鬧騰起來,龐夫人爲了安撫燕王,招呼都沒打就將王怡真賣了。

    王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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