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蘭低下了頭來,若說之前心裏還幻想着,有什麼誤會,解開了還有生路,那麼如今聽來,爲保太子的名聲,讓太子妃都不惜將一個對頭弄進府來做妾,便可想而知,這一切都是不可挽回了。

    怨恨、不平、可是心裏還有一點期盼,李蘭蘭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心情會這麼複雜。

    王怡真就直接多了,之前將桌上的茶壺都掃到地上,事到如今也只有狠狠拍桌了。

    “你在說謊,當時明明是我們兩個人進的院,你爲什麼不說是我。”王怡真喊道:“你明明可以說,那個人是我。”

    兩個人在宮中時,一向是形影不離,進門出門的時間,幾乎沒有區別,何況當時衆人進來時,王怡真同太子站在一起,李蘭蘭甚至連面都沒有露。

    太子說那人是李蘭蘭。對於啓聖帝來說,這選擇當然就比兒子睡了自己小老婆好多了,可是對不知情的外人來說呢?就算不是一個房頭,到底同太子妃同宗同源,就算分了支,這朝廷上就不知道李蘭蘭的身份了嗎?太子睡的那依然還是自家小姨子,就不算醜聞了?太子挑的這人,即是妻子孃家的妹子,而且兩個房頭還有矛盾,特別是李奕城如今的地位,比承恩公還高一等,這種人娶回家裏,就是在明着打太子妃的臉啊。

    可是王怡真不同。

    王怡真同李家沒有血緣,她是個純然的外人,而且濟寧伯府爵位低、身份低,她之前還半庶不嫡的,娶回太子府,太子妃光是身份和規矩就能壓死她。最重要的是她不要臉,給錢就能打發。

    太子一向是個妻管嚴的,娶她,好過娶李蘭蘭。她才應該是太子最好的選擇。

    “你爲什麼不說是我?”王怡真恨道:“你明明有得選擇。”

    若太子說要娶她,她今天就可以來向太子妃訛錢,要求對方拿個十萬八千兩打發她,只要拿到錢,她完全可以出門左轉,去投了護城河,順流遊個幾公里,隨便找個地方上岸,她就能回鄉去找傅衛東了。

    太子整個人嚇的臉色都白了。

    “等下……不可能說是你吧?就算是講出事實來,都不可能說是你吧?亂倫什麼的,不是比通姦更可怕嗎?”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怡真。

    他要是睡了宮妃,最多被啓聖帝厭惡。他要是睡了自己妹子,會被親爹打死啊好吧。

    “亂……亂什麼?誰跟誰?”王怡真跳了起來,用手指指太子,再指指自己?

    太子也是指指自己,再指指王怡真:“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親生父親的事?”

    知道啊……王怡真的生父表面上姓王,但其實極大概論姓虞。可是太子又說同她是血親?天啦擼……李皇后當年到底做了什麼?啓聖帝的腦門從古到今都這麼綠的嗎?

    太子看王怡真一臉的恍然大悟,然後點頭道:“其實,這在皇室中也不是祕密,畢竟當年,父皇還將自己親手雕的龍鳳玉,送了一對給肖夫人……雖然肖夫人說過絕不入宮,可是父皇他,他心中一直是有你們母女的。你不會以爲,父皇只爲了李蘭蘭要做我的良娣,就將獻國公爵位給了長房吧?”

    李家這一等宋國公,可以拆分成二等獻國公和三等承恩公,同樣是皇后母族,長房和二房,誰襲哪個爵,還不是啓聖帝說了算嘛。以正常道理來說,二房所出太子妃爲正室,長房所出李蘭蘭爲側室,如果只爲分家,那麼二房官爵該高於長房,纔是正妻的體面。如今卻是長房爵位高過二房。很明顯,啓聖帝偏心長房。

    之前丹陽郡主爲李蘭蘭討封,李蘭蘭想將封號轉給弟弟,啓聖帝不同意,只給了個世子之位。因爲那時候啓聖帝還不知道王怡真許給了李奕城。

    後來知道了,也不好改口,他又並不喜歡李家,便爲王怡真挑了別家,沒想到昨天王怡真在宮宴上表示,非李奕城不嫁,於是李奕城今天的封號,便給從世子直接跳到了國公。

    想想王怡真同步自帶的封號、俸祿、府邸,也就是說,那些真的是啓聖帝藉着婚事,單封給她的啊?

    “……”王怡真想給親孃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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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當年的舊事,所以王怡真不可以,只能是李蘭蘭。”太子妃說道。

    今天府門外一番的羞辱,不僅是給長房臉色看,還是因爲太子妃要做戲給外人看,如今宮中之事還沒有傳出去,人都只道是啓聖帝親封的李蘭蘭做良娣。可是宮中那事早晚要傳出去,到時候人人都知李蘭蘭是在宮內便被太子寵幸了的。

    若真是啓聖帝親自挑的人,太子妃這做正妻的,便是心中再恨,也得好好的迎進門來。

    可是兩個人肌膚之親在下旨之前,李蘭蘭便是偷食,太子妃怎麼可能不恨,太子妃得把這種恨意表示出來,人們纔會相信,太子是無辜受害的。

    宮裏面下毒,犯人一定能找出來,可是找出來的是不是真兇,那就不一定了。

    有人給太子下藥,一同受害的正巧是同二房不對付的長房的姑娘,爲此給自己的弟弟掙了個國公之位,給自己拿下了三品的良娣,僅次於太子妃,這樣的好事,誰能說清楚這是禍是福呢?不管真假,李蘭蘭未婚失貞都是污點,太子妃拿在手裏,若有一天下藥的人沒有找到,李蘭蘭又得寵,她更可以將下藥之事放在她身上宣揚開,李蘭蘭這一輩子,都別想出頭。

    “你們是不是以爲我蠢?大方到弄個對頭進府同我爭寵,這是沒有辦法的,也是最好的辦法,是我和太子一起求來的,要不然一個淫//亂後宮的屎盆子扣在太子頭上,你們是巴不得我死?”太子妃也是怒了,一桌子的茶具全“噼裏啪啦”掃到地上:“我倒是想問,不是同你們說了不許再提王大同李奕城的姻緣,母親爲什麼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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