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真放下了黑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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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江湖上無論是什麼藥,都得藉助外力媒介才能起作用,不是燃到空氣裏,就是喝到肚子裏,這瓶中無異,桃花也無異,該不是媒介。只是她這邊剛放下了瓶子轉身,那邊李奕城十分驚奇的指着她的白襯衣:“阿真,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桃花掉色呢,質量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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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桃花,又不是桃花扇畫,掉什麼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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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真一低頭,剛剛滴落她白色裏襯上的水,變成了淡淡的一個粉色圓點,不仔細看,很難看出顏色有所不同,但……王怡真拉起了衣服湊近了燈光看,確實是粉色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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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新撲向黑瓶,又將桌子上的瓷杯中的茶潑掉,將黑瓶中的水倒出來,那水在黑瓶中,完全看不出顏色,倒了杯子裏……然後王怡真發現……這瓷杯是個淡藍色仿冰裂紋的,總之不是白色,也同樣看不出顏色,王怡真四下裏看了看,才發現這屋子中,除了她的襯衣同牆,竟然沒有一處是白色,王怡真想也沒有想,將自己的衣服袖子扯了一半下來,鋪在桌子上,潑了半花瓶的水,這一次,這純白的裏衣可就實實在在的顯現了出來,潑上了水的地方,是淡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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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真又就着餘下的水朝着白牆上潑去,卻發現這牆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塗料,竟然並不沾水,那水一滴不餘的滴到了地上,本就只有極微的淡色,在深色地板上滑過,看不過任何的顏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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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真深吸了一口氣,竟然真的是這桃花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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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溶於水的迷藥一抓一大把,可是她以前只知道你得將這水喝下去才能暈,這還是第一次遇見了,將迷藥溶到了水裏,藉着花枝散發出的香氣來迷人的,這同燃香迷人是一個道理,你聞見了吸進了身體裏就做數的,可是卻比燃香難防備幾百倍,就算是再老道的江湖人,會防着突然出現的香氣,卻不會防備花瓶裏的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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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說,若是見到了有花卻聞不到花香反而是反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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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簡直就是顛覆性的下藥手法啊,若是在江湖上流傳開來了,也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轟動,說是前無古人也不爲過,不過這倒也看是什麼藥,只是這藥竟然還是粉色……王怡真的頭又開始痛了,她爲什麼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家的親孃呢?甚至已經有八分的判定,這大約就是肖婉兒那粉藥溶進水裏的正確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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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先不說這迷藥的來歷,王怡真至少可以確認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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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店中的驛丞和巡檢都有問題。”王怡真小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家的東西是怎麼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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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韓菱華之前還莫名其妙看着王怡真發瘋似的拿着水潑這潑那,怎麼潑了一併不水,話題就轉到了他家的了。“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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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王怡真當即說道。“先去拿人,別讓人給跑了,這根本不是驛站,早成了黑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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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菱華還想問清楚,王怡真光說拿人,也沒要捉拿誰啊,李奕城卻是非常聽話的,立刻就提着燈闖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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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樓上樓上的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驛丞和巡檢,因爲這小驛站一共就只有兩層,因此可以判定,那兩個人早已經跑掉了。倒是其它的人,就如同王怡真猜的一樣,因爲藥效的原因,睡的都沉,被李奕城這樣樓上樓下的跑着,醒過來的人也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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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王怡真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少數的幾個醒過來的人中,晉王妃竟然會是其它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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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雷驛的三間上房,是在隔壁。因此李奕城跑出去再跑回來的空檔,晉王妃便提着燈籠,打着哈欠出來了,雖然不至於跟王怡真似的一件睡衣就往外跑,可是看着就是剛起牀,急急繫了衣服就出來的,看見了韓菱華同王怡真都站在屋子裏,她便有些喫驚。“菱華,你同獻國夫人不睡覺嗎?不是說好好的休息,明天上天雷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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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於晉王妃的喫驚,王怡真同李奕城就更喫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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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奕城說是看見了晉王妃同傅衛東離開,他纔來找的她,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晉王妃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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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奕城張嘴就問道:“晉王妃,我師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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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王妃莫名其妙道:“你師傅不是睡在驛站外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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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明……”李奕城說到了一半,王怡真就掐着他的脖子捂他的嘴,不過就算不捂嘴,他也沒有再說下去,在李蘭蘭的言傳身教下,他至少是清楚女子的名譽有多麼重要。王怡真往外扔他:“去找師傅來。”李奕城便乖乖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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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真纔對晉王妃說道:“您一個人睡着,中間沒出什麼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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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王妃不明所已的笑道:“會出什麼事呢?驛站外面都是我們的人,隔壁就有你和菱華在,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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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真多看了她一眼,晉王妃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指她也並沒有離開過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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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真很難確定她話裏的真假,畢竟李奕城說看到了傅衛東同晉王妃離開,也僅是見了個背影,也許只是人有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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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真便先將晉王妃身上的疑點過着,只是關心道:“我也只是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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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驛站的驛丞和巡檢都有問題,我怕他們根本就是天雷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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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菱華同晉王妃都低低的驚呼了一聲。韓菱華卻說道:“不會啊,這天雷驛一直在這裏,我們當初入冀州時,也是住的他家,那時候我爹包下了驛站,還趕了好些老客商離開,其中一個人還去向驛丞抱怨,說是同他們來往十多年,要他們主持公道,可見得這裏的驛丞和巡檢從來沒有換過,兩個人職位雖然低,但也是朝廷派下來的,一樣要底細身家清白的人才做得,這天雷山的賊匪再厲害,也沒有本事換朝廷任免的官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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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家先入冀州,再離冀州,來往也有半個月的時間,更何況趕離客商那次,不少的人失迎這驛丞同巡檢不講舊交情,趨炎附勢,說明了他們兩個人在這裏都是任職多年的,做不得假,不是天雷山派兩個賊匪便能冒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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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或許是真正的官員,可是他們在天雷山下這麼多年,你又能保證他們沒有同天雷山勾搭成奸嗎?”王怡真冷笑道:“至少今天晚上,這驛站裏便被他們下了藥粉,而如今兩個人都不在,他們一定是給天雷山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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